嚇得哭泣的噁心感尚盤留腦海。
雖然害怕,十五歲的少年仍勇敢地推開了大門。
門大敞,冰冷的空氣合著風吹進室內,陳玉繪幻覺能聽到眾屍體不滿的叫嚷聲。
面前的景象,不是少年預備迎接的恐怖。少年呆了。
房間裡,很詭糜。
幾口棺材被開啟了,棺材蓋拖在一邊。
左邊的長席上,平攤著七八具屍體,好些屍體被人踢到了地上。一個渾身赤裸的人正坐在屍體堆裡,很享受地叫著,看見少年闖進來,甚至笑了一下。
雖然頭髮很長,但是平坦的胸部,看得出是個男人。男人四肢修長優美,卻瘦得竹竿一樣,面板閃爍青白的光澤,他正坐在一具壯碩的新鮮屍體上,不住地動著,舒爽地叫著,仰起的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細長的眼睛裡有閃爍的淚水。
不堪的場景,卻似乎罩著層柔和的月光。
陳玉繪呆呆看著,那張臉,陳玉繪認得,不就是白天裡和自己說話的“和尚”?現在,頭髮很長……總算做得告一段落的男人,當著少年的面,抽出塞在屁眼裡的死物,乏力地倒在席上。剛才被他玩弄的壯碩屍體,此時乾癟得剩副枯骨。
男人的手探上另一具屍體,扒了屍體的衣服,挑剔地打量。語氣正常地和少年打招呼:“還沒下山啊。”
陳玉繪愣愣地點頭。
男人無奈地拍了拍席子,道:“過來坐。”
陳玉繪看看那堆屍體,不想過去,單屍臭就已經快讓他捂鼻了。腳步就往後撤。
男人坐了起來,眼角一挑,目光冰冷:“你嫌棄?”
陳玉繪沉默。
“你不想救人,就走吧。”男人懶得看他了。
“你知道他們在哪裡?”陳玉繪大聲問。他的手握成了拳。劉大,和秀青……生死未卜。
男人伏在屍體上,捏著屍體的腦袋,親吻。旁若無人。
“你……”陳玉繪知道他在等自己,硬著頭皮走近停屍席。他雙腳踩在地上,和踩在棉花上一樣,能聽見自己怕得快爆炸的心跳聲。
陳玉繪乖乖地坐到屍席的一個空處。
男人噗地笑了,手掐了掐陳玉繪有些圓潤的臉,滿意地道:“嚇得臉都白了,哈哈。和小時候一樣呆嘛,怪不得廿二喜歡欺負你。你給我做兒子好了,我保護你。”
陳玉繪忙搖頭。
“怎麼?爺我配不上?”男人吊起眉毛。
腦袋緩慢轉動,陳玉繪艱難道:“你很年輕。”
“那叫我一聲哥哥吧。”男人想了想道,“我總不能一次次白救?”
“你小時候見過我?”陳玉繪的記憶裡有一片片空白,他爹說是因為他小時候經常生病的緣故,病好了,就忘了,陳玉繪很介意。
男人不語。
“昨晚……是你救我?”陳玉繪不笨,知道此地兇險,斷不會是他一直運氣好,“我同行的人不見了,你知道他們在哪嗎?”
“被抓了做屍。”男人打個哈欠。
男人懶洋洋,少年急得抓住男人的手腕:“救他們!”
“憑什麼我要救?”男人甩開手腕上的外力,不耐煩道,“你自己小命不保,還擔心別人。”
“我……”陳玉繪掉了眼淚。
“這麼愛哭。”男人扶額,拉起少年的左手,挽了他的袖口,只見一條黑線,從手腕到小臂,往上蔓延,“自動送入廟的人,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幾天你們吃的喝的,裡面都下了屍毒。等這條線蔓延至心口,你就不能說話不能動,任憑他們裝入棺材了。”
見陳玉繪一副呆樣,男人繼續道:“你不是問我‘九龍一屍’嗎?其實你見過的……”
男人的聲音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