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炕沿上擰著眉頭瞎琢磨的陳老太太,終於下定了決心,要再次出手,幫助孫女達成願望了……
干將確實到了離開的時候,最近身心輕鬆,吃得下睡得著,每日爬山狩獵,蠟黃的臉色,早轉換出微黑泛紅的健康光澤。
要不是父母總擔心他病情反覆,非要他堅持再吃幾天“救命仙草”,干將此刻,恐怕都已經趕出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回邊疆。
“只要那個小丫頭不欺負不擠兌你,那就多住幾天,把身子養的徹底了再回家。”這是千總夫人的原話兒,令干將非常不理解,阿珠小不點兒的人兒,怎麼可能欺負到十四歲的自己?而且阿珠最為和善親厚,又怎麼可能擠兌別人?
他可不知道,阿珠的不良形象,早就在楊夫人心裡紮下了根兒,甚至落下了病,每次歡兒跟阿珠碰面之後,都要耳提面命的讓歡兒交代清楚,到底又被欺負了沒有……
李千總親自出馬,買下大萌二萌現身時的那座小山,據說也有縣衙門和鎮衙門的份子,阿珠只落了一成的乾股。
一成也肯定很可觀,何況交付銀兩之前,李管家還堅持要先讓阿珠過過手,就好像那丫頭具備“點石成金”的本事似的。
於是,阿珠發達了,把原來買好的蓋別墅的地兒,也留給李千總,自己準備另外找一塊地兒,重新根據地形設計圖紙。
反正她不怕野獸侵襲,更不怕惡人相害,這傻閨女現在,習慣了挺直腰板兒,以自我為中心,肆無忌憚的活著……
可是,大風大浪裡穿行過的人,更容易在小陰溝裡翻船。
選好了更偏僻、距離老宗祠和陳家莊更遠的一處山旮旯兒,也付過銀子簽署好了地契,阿珠悠哉悠哉的獨自一人抱著幾張紙和一根碳棒出發,準備對照實地勾畫自己的“別墅”……
長期以來,大家都適應了這個逆天的孩子本領奇異,身邊總有蛇大仙和龍鯉相護,就沒有人阻止阿珠單獨行動。
阿珠自己,更加的身心輕盈,哼著小曲兒,邁著小碎步,幾張裁好的白紙擎在手裡,有些像是兩軍對陣之時,投降的白旗……
樂極生悲,似乎也是一種規律。
變故,就在剎那間發生。
空有掌上田園的小丫頭,鼻子嘴巴忽然被從後面捂住,來不及握拳、來不及蹬腿、甚至來不及思考一下怎麼辦,就失去了意識……
一個黑甜黑甜的長覺兒,直睡的渾身的骨頭架子都要散掉了,阿珠才迷迷瞪瞪的恢復了些精神。
渾身無力?胳膊都抬不起來?眼皮也沉重?喉嚨乾澀發不出聲音?
阿珠的眼前模模糊糊,什麼都看不清楚,就好似還在做著一個漫長的夢,可是,她很明確的感知到,整個後背都已經汗溼了,記憶回到了那塊即將修建她的別墅的地界兒……
身下,似乎是晃動劇烈的馬車廂,因為,能聽得到賓士的馬匹打著響鼻的聲音,和鞭子在風中劃過的呼嘯。
被劫掠了?那是要被送到什麼地方去?劫掠自己的,又是些什麼人?
跟上次劫掠歡兒的賊人有關係?貌似手段都差不多,都是運用的那種刺激神經麻痺神經的藥物……
阿珠很想很想立刻握住拳頭,借用掌心的痣來逃脫被販賣被綁架的厄運,可惜,她做了莫大的努力,也僅僅只是手指頭挖撓了幾下下而已。
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二子你沒捨得用藥?這小娃子醒了?”
“醒?沒有的事兒!陳婆子可是說了,這丫頭別看年紀小,鬼心眼子比誰都多,家裡還養著啥神物護佑著,我哪兒敢少放藥?放心吧,兩頭牛都能放倒的量,足足的都灌下去了……”。
叫“二子”的小子,貌似聲音很年輕,十六七歲的樣子,很接近前世的初中生。
尖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