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前日開始,她就各種不對勁。
裴練雲主動移開視線,面無表情地伸手,青蔥細指探向東方敘準備的茶杯。
沒料到中途她手指一偏,還是摸向了那醉仙酒。
東方敘咬牙:“師父。”
他正要按住她的手,卻見家僕又把那酒端了起來。
另一邊的阿珠那同樣沒有摸到那燒瓶。
阿珠那頓時不高興了:“幹什麼?不是說了給我,又要拿回去?”
家僕躬身致歉:“方爺說了,若是上師喜歡,還請賜予一點小玩意兒,畢竟他釀酒不易。”
“哼!”阿珠那冷哼一聲,“我不給又如何?”
家僕將瓶蓋重新封上,認真地道:“方爺說了,他是個俗人,就想拿酒換點小玩意兒,換不到的話,還不如自己喝了。”
見家僕真的邁步要走,阿珠那五指張開,真元立刻凝聚起來。
她本就是魔修,想要的東西何必考慮太多,搶過來便是。
正要動手,她卻收到了東方敘警告的目光。
那兩人剛才小聲低語,閔才良聽不見,阿珠那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東方敘似乎不想裴練雲喝酒。若是她搶了回來,裴練雲非要分一杯,以裴練雲的狡猾,她怎能拒絕?那樣的話,豈不是打東方敘的臉?
不就一瓶酒嗎?知道是誰釀的,以後綁了他給自己釀,還怕沒酒喝?
阿珠那瞬間想通,重新躍上扶欄,晃著赤腳,興趣缺缺地看下面那些不入眼的普通貨色引發的陣陣驚呼。
她心裡冷哼,普通人真沒見識,那些亮閃閃的玩意,還不如他們城主的義子釀的酒。
而裴練雲見家僕真的端走了酒,目光微垂,扯了扯東方敘的袖子。
東方敘臉色冷淡:“師父真是容易哄。”
她聽出他語氣中的諷刺,不以為然:“修行隨心,既然喜歡,何必壓抑。”
東方敘鳳目微眯,唇邊勾起意味深長的冷笑:“弟子受教,日~後定不會壓抑自己。”
裴練雲感覺到他話裡有話,無奈注意力還在醉仙酒上。
她神色淡漠,擺足了師尊的氣度,冷聲道:“你去把酒拿回來,就不罰你。”
東方敘不隨她願,淡淡地答:“弟子本就有錯,甘願受罰。”
裴練雲蹙眉:“阿敘。”
東方敘突然俯身,靠近裴練雲,輕聲道:“師父的意思,只要有酒,弟子便可再犯?”
他聲線極低,又帶著少年特有的清冽,語調緩慢,惑人心神。
裴練雲略微失神,臉頰忽有些發燙。
但她睜著眼反問:“你會釀酒?”
東方敘默然一瞬,答:“不會。”
裴練雲一副“你很走運”的表情,說:“所以不是每次都那麼湊巧讓你有機會逃脫懲罰。”
東方敘:“……”
他重重地冷哼了一聲,乾脆轉了臉,不搭理她。
裴練雲掃了眼自己的乾坤袋,又把目光落在東方敘的乾坤袋上,稍作猶豫,最後伸手捧了他的臉,把他腦袋扭過來。
“我想要。”
這回她不僅聲音綿軟,連眼神都沒了平日裡的疏淡清冷。
每在這種時候,她才會如尋常女子,為達所願,放低姿態。
東方敘看她三分嬌媚七分哀求的神態,只覺得她雙目盈盈,秋波如水,直看得他心中一顫。她雙手本就柔滑瑩潤,軟若無骨地貼著他的臉頰,更有別樣的酥麻流竄全身,瘙癢難耐。
偏偏他心中又凝起對那送酒人難消的怒,簡直矛盾糾結。
他突然起身,目光陰沉。
裴練雲期待地看著他。
他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