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眯著眼想了想。
後來她賭氣自己一個人來到京市,卻發現她在這個繁華的大城市根本活不下去,最後還是他過來找她。但她卻不想離開這裡的紙醉金迷,她在一個酒吧裡當了舞女,每天化著最濃艷的妝,她的脾氣越來越大,每次看到別人的男朋友都那麼厲害,她就忍不住嫌棄他,覺得他太沒用了。
他是那種悶葫蘆,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隨她怎麼說怎麼罵,他都樂呵呵的也沒個脾氣。
然後末世來了,她當時正在上班,可是酒吧里人太多,她逃不出去,就在她絕望的時候,他過來了,一把抱住自己就往外衝出去。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大力氣,隨便一推就把其他人推開,硬生生地衝出了一條路。
女人回想著,眼裡凝聚著淚水,她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他現在可能會死。
女人捂住自己的心臟,那裡有鈍鈍的疼痛,像是有人拿著刀在割一樣,一片一片地,淋漓又清晰。
略過一個地方,她的瞳孔驟縮,立刻朝著蘇若遠喊到:「停!快停!」
說完,也不管車子是不是還在行駛著,就像拉開車門想要衝下去。
她跌跌撞撞地向著那個車頭已經被撞毀的白色汽車跑去,不知被什麼東西拌了一下,她一下子撲倒在地上,她回頭看向腳上只剩的那一隻鞋子,咬咬牙,直接脫掉。起身,再次向著那裡奔去,她的腿在摔倒的時候擦破了皮,只能一瘸一拐地艱難前行。
車裡,冒著黑煙。
女人毫不在意,直接將已經被撞的變形的車門拉開,想要讓車裡的那個男人出來。
結果卻聽到那個男人朝她發出低啞的嘶吼聲,眼睛已經變成滴血的猩紅色,面色慘白卻又透露著一絲青黑,嘴裡還長出了恐怖的獠牙。
女人原本激動的臉一下就變得毫無血色,她顫抖著手指,抓住車門的把手以至於不讓自己倒在地上。
男人的腰部被安全帶緊緊扣著,讓他被箍在座位上動彈不得,他用力伸出變得尖銳的手指,卻在每次要碰到她的時候錯開了方向。
蘇若遠將車開到一邊,沉默半響才說:「走嗎?」
女人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盯著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咬緊嘴唇,她的力氣有些大,竟將嘴唇要出了鮮血。車裡的男人聞到血的味道更加躁動,他嘶吼著,眼神緊盯著女人,像是壓抑著難掩的痛楚。
女人靜靜地看著,然後輕笑一聲,戚哀的眉眼裡此時充斥著溫暖,她淡淡搖了搖頭,聲音像是隨時要隨風而去:「不用了,你們走吧。」
「我跟了他這麼多年,找不到一個比他脾氣還好的人了,生活太難了,只有他忍著我,讓著我,心疼我,願意捱打受罵,任憑我的斥責。他呀……就是這麼個忍氣吞聲的人,我罵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他有什麼反應,唯獨我偷偷離開的那次,他向我發了脾氣,邊哭邊嚇唬我,那是他唯一一次對我生氣。」
「你說,我這次要走了,他還不得哭死啊……」
她好像想通了什麼,臉上現出一絲紅暈,轉頭向蘇若遠的車走來,看到一臉幸福的李思涵,低聲詢問:「妹子,你有衣服嗎?」
李思涵被她突然一問給問懵了:「什麼衣服?」
女人大大方方地說:「保守一點的,我這身是我在酒吧工作的衣服,沒來的及換,我覺得他肯定不喜歡。」
李思涵吶吶地說:「有。」然後從後邊拿出來了一見很寬鬆的衣服遞給她。
女人毫不避違地將衣服套進去,眉眼裡帶著笑容:「妹子,你這衣服有可能還不回來了,對不起啊。」說完便轉身離開,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她微微側過頭說道:「祝你們幸福。」
然後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如同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