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遞到鄧子銘手上,說道:“三千兩,麻煩掌櫃的點一點。”
一看沈辰隨身帶著如此多銀票,眾人又是吃了一驚,更琢磨不出他的來歷,這州中武將世家甚多,但並非每一個都是巨賈之家,多是靠軍功和皇帝賞賜,擁有良田和產業,很多也不具備經商的頭腦,所以家業昌盛者僅在少數。
一般子弟隨身帶個幾百兩的銀票倒也正常,但象如此幾千兩甩出來,卻是少見之極。
“小子!”
見到少年竟然未看自己一眼,直接就取銀票付錢,程長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怒火,咬牙沉喝一聲。
鄧子銘也沒想到少年來橫插一腳,他自然為有人來解圍而暗鬆了口氣,但顯然程長亭也絕非是好與之人,一時間倒不好去點這銀票,其實區區三張,根本不用數,是真是假也是一眼就分辨得出來的。
沈辰這才不緊不慢的瞥了他一眼,一笑道:“好個姓程的蕭家人!”
一句話說得眾人臉色又是一變,程長亭更是又羞又怒,這話中明顯諷刺味道十足,好似在少年看來,蕭家人理應姓蕭才對。
不過正是這話,卻又偏偏象在彰顯著少年的身份,要知道,這世家子弟亦有三等之分,一等則即為嫡系,乃是世家血脈之正宗,承襲世代之姓,更能繼承家業官爵,地位非同小可。
二等則為近親,即有母系表親一類,又有隔代有血緣關係的一類,有承襲世家之姓也有未承襲者,而無論是否流淌著世家血液,都和世家有著莫大的關係,地位僅次於嫡系。
三等則為遠親,遠親也有承襲世家姓名和異姓者,地位乃是三者中最次的一個。
對於遠親而言,近親和嫡系都是高不可攀,無法匹及,而對於近親來說,雖可俯瞰遠親,但卻無法和嫡系爭鋒,血緣之正統乃是無法跨越的鴻溝。
程長亭正是蕭家的近親,其父輩一脈曾經娶過蕭家女子,憑著這層身份,他才能夠以區區二十五六的年齡坐上軍中參事之職,在同輩中也是翹楚之列,自然難免心高氣傲,亦為少年這一句話中的鄙夷而激怒。
然而,能夠認為蕭家人僅僅只是姓蕭的人,這分明就是說少年眼中只有蕭家的嫡系,這豈非也就意味著,少年分明就是某個大世家的嫡系子弟!
如此揣測,尤其是少年那高人一等的神態,頓時大挫了程長亭的銳氣,周邊幾撥人更是竊竊私語。
州城這地兒,到處都是雷區,不是在什麼人面前都能夠橫著走的,沈辰那架勢往這裡一擺,身份呼之欲出。
程長亭雖然是蕭家近親,仗著背景自然不把這過氣的鐵匠鋪子放在眼裡,但是面對某個大世家的嫡系子弟那就要小心掂量掂量了。
沈辰自知自己一言一行可能引起的揣測,而他所要的正是這樣的效果,任由他人去揣測,如此事情便不必起過多的爭端,而越要如此便越要不將這程長亭放在眼中。
他慢步朝著程長亭走去,待來到他面前,淡淡一笑道:“程大人,這鄭掌櫃已經收了我的銀子,這把刀便歸我所有。怎麼,莫不成你還想幫我把刀抬回家去?”
程長亭不由一愣,又羞又怒更是一臉尷尬,他垂涎著寶刀,只以他一個六品官的俸祿而言,一年也就一兩百兩,雖然家裡也有一些產業,因此買個幾百兩的戰刀自不成問題,三千兩對他而言太過龐大,所以他便耀武揚威,妄圖仗著背景逼鄧子銘妥協。
哪知這少年橫插一腳,讓他進退兩難,這將刀拱手相讓,不僅丟了自己的顏面,更丟了蕭家的臉,這若不讓吧,人家又是世家嫡系,這事情鬧大了只怕吃虧的是自己。
隨他而來的武將跟班們,更是一個個面面相覷,竟不敢和少年的眼睛直視,早就被沈辰一身無形威壓所震懾住了。
權衡利弊,程長亭最終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