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盛好的山菌湯放到他手邊後,他便是捧起湯碗喝了幾口,後又接著吃飯。
君傾面無表情,亦不說話,讓硃砂根本瞧不出她燒的這些菜味道如何,翹著菜色還算不錯,當不會難吃才是。
硃砂並不急著動筷,看了安安靜靜喝湯吃飯的君傾少頃後微轉頭看向阿離,只見小傢伙正開心地捧起湯碗,朝熱燙的湯汁呼了幾口氣後便輕輕喝了一口。
硃砂盯著小傢伙看。
湯一入口,小傢伙那本是開心的臉色即刻變得詭異,小臉都皺到了一起,不知是燙嘴還是太過難喝。
然小傢伙並未將讓他臉色都變了的山菌湯吐出來,反是嚥了下去,非但嚥了下去,後又繼續喝,這讓硃砂覺得當不是湯難喝才是,而是小傢伙燙了嘴。
硃砂這才也捧起小傢伙給她盛的湯,輕呷了一口。
只一口,她的眉心便擰到了一起。
這是什麼味道?有一股濃濃的腥味,且還沒有一點鹹味,她忘了放鹽?
硃砂抬眸看小傢伙。
小傢伙卻還在捧著那碗湯,愈喝愈大口,好像很美味似的,哪裡有像是有怪味的模樣。
硃砂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炒茄子來吃,才放進嘴裡,她的舌頭便一陣發麻,鹹到發麻,鹹到讓她竟是打了一個顫。
硃砂將每一樣菜都試了一口,每一道菜都帶著一股子焦味,不是甜到膩便是鹹到苦,或是淡白無味。
她是一個對吃食不講究的人,不論多難吃的飯菜,只要能頂餓,她都能吃得下,但她知,像她這般來吃飯的人少之又少,是以她知道,她燒的這一頓飯菜,非但不美味,反是很難吃。
硃砂不由又抬頭看向小阿離與君傾。
只見不僅小傢伙喝完了滿滿一碗山菌湯,便是君傾都吃完了小傢伙前邊給他夾到碗裡堆得像小山似的菜。
小傢伙喝完湯後又繼續給君傾夾菜,給君傾碗裡夾夠了菜,小傢伙才繼續吃自己的。
吃飯時的小傢伙很忙,忙著給君傾夾菜,可他卻不吵,更不多話,只有在給君傾夾菜的時候才跟他說上這是什麼菜,說完後安安靜靜吃飯,絕不多說一句話。
君傾亦如是,從他動筷開始,便沒再說過一句話。
這樣一桌難吃的飯菜,這父子倆竟沒人說上一句什麼,在小傢伙的面上,非但看不出這一桌飯菜的怪異味道,反是讓人覺得這是一頓色香味俱全的飯菜,讓他吃得很是開心。
看著飯桌邊的君傾與小傢伙,硃砂心中總覺頗為過意不起,她本是出於好心欲讓小傢伙開心開心,卻不想她燒了這樣一桌讓人難以下嚥的飯菜,是以她將筷子方下,站起了身,慚愧道:“抱歉,丞相大人,民女廚藝不精,做毀了這一桌菜。”
“嗯。”君傾本就寡言,吃飯時的他似乎更是一個字都不願多說,只是淡淡應了一聲,繼續吃菜。
他碗裡的菜吃盡了,他便將筷子伸到桌上,碰著什麼便夾了什麼到碗裡,小傢伙見著,又立刻站起身踮起腳替他夾菜,忙完了才昂頭看硃砂,乖巧道:“孃親也坐下吃哦,要不要阿離也給孃親夾菜呀?”
硃砂盯著君傾看了好一會兒,才回了阿離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硃砂坐下。
小傢伙繼續開心吃菜。
硃砂沒有再拿筷,只是看著君傾與小阿離而已。
君傾坐得身子很直,他吃飯的模樣很斯文,小傢伙亦如此,即便年紀小,可他吃飯時未掉小一粒米,亦未滴下一滴油,斯文乾淨,與他的爹爹很相似。
小傢伙吃飯時與君傾一般安靜,想是受過了君傾的教導,食不言寢不語。
只不過君傾吃飯時的模樣雖斯文,但他的食量並不小,吃飯的速度更是不慢,不過一刻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