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刀割般的冷風灌入喉嚨,疼痛難當,我乾咳了兩聲,運起透支又透支的內力,大聲吼道:“祈然——————!!”
祈然——————,祈然————,祈然——……
軍營臨山而建,三面依著峭壁。我的喊聲,嘶啞無力,卻隨著飛奔跌倒的馬兒,和翻騰捲曲在空中的羸弱身體,於這人潮濟濟的空曠山谷中,一遍又一遍迴盪。
身體如願的,在千鈞一髮之際,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輕輕旋轉,點落地上——
“你到底在幹什麼!!”祈然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沾滿血的手掌,和我全身破爛的衣衫、數之不清的傷口,又一回失控地大吼。
“你們誰傷的她?!”祈然把我抱在懷裡,狠狠地望向四周早已傻眼了計程車兵,渾身暴漲的殺氣,讓所有人都身不由己的顫抖,噤若寒蟬。
“祈然……”我聞著那淡淡的幽谷清香,是因為安心,是因為完全的信賴,所以一直忍住的淚才會一滴滴掉落,“回去……快!”
祈然頓了頓,收回渾身的殺氣,低頭驚痛又憤怒地看著我。
“快回去,再遲……就來不及了……”我抬起傷痕累累的手指,在他胸口一筆一畫地完成那兩個字——步殺。
“是——……!!”瞳孔猛地擴大又收縮,祈然有些惶然的看著我,象是要從我眼中印證那不是真的。
我忍不住咬住下唇,狠狠點了點頭。
“莫言,告訴他們,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祈然用平靜地語氣敘述,還是眾人熟悉的,淡淡的神情,至高無上的威嚴。
卻只有緊貼著他的我,才能感受到他全身浮滿恐懼和不安的顫抖,一陣又一陣。
士兵們不由鬆了口氣,大概在慶幸,少主依然是他們心目中的那個王者。然後,帶著心有餘悸的表情,探頭張望窩在祈然懷中的我,猜測著這個其貌不揚,邋遢無禮的小丫頭,到底是何人。
“你還吃得消嗎?”祈然牽過士兵手中的馬,通體純黑,雙眼桀驁不訓,應該是一匹極度烈性的馬。
我點了點頭,咬牙苦笑道:“你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祈然的眼中一痛,卻還是點了點頭,抱著我輕輕一躍,跨上了馬背。
“黑風,”祈然的手輕輕撫過馬兒長長的棕毛,低聲道,“今日我給你特權,隨你愛怎麼跑,只要你能用最快速度趕回皇宮。”
“咴~~~”黑風仰天大叫了一聲,聲音說不出的愉悅和久被壓抑後釋放的痛快。
祈然將我牢牢護在懷中,單手掄起韁繩,狠狠一甩:“駕——!!”
祈然抱著我腳步混亂地推門而入,兩人的臉色都是紙般慘白,這黑風的變態跑法,我真是……
“小姐,你回來了?”
心慧從裡屋推門出來,身後還跟著個人,我心中一驚,卻聽那人叫道:“主子。”
祈然放下我,光速衝進裡屋,“砰——!”門被重重關上,密密實實。
我全身驀地一陣虛脫,癱軟在地上,渾身的傷口,火辣辣疼痛。
“無夜,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又是怎麼進的宮?”
無夜小心地將我扶在床上坐下,低聲道:“剛到沒多久。回主子,我是以祁國特使的身份,進入皇宮的。”
我點點頭,傷口忽然有麻癢的感覺,我低頭看到費力舔著我傷口的小銀,詫異地道:“小銀,你這幾天都跑哪去了?”
小銀“吱吱”叫了兩聲,並不理睬我,只埋頭,仔細舔我全身數以百計的大大小小血痕。
時間一分一秒,又一分一秒,我彷彿能聽到家裡那個華麗掛鐘的“滴答”聲,不斷響在耳畔,提醒著我祈然進去的時間,和……步殺危險的程度。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