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將士將袁授放趴到簡易的木床上,當即有跟來的軍醫上前為袁授塗藥,顧晚晴只看一眼便知道那黃白色的藥粉是最平常的金創藥,上前一把推開那軍醫,“去去把顧思德叫來讓他拿千珍散來”
吼這一聲,幾盡力竭,又把好不容易忍回去的淚水吼了出來,她甚至忘了,幹嘛要叫顧思德?她就能治啊
那幾人面面相覷了一下,最後由那軍醫領頭,魚貫退出了營帳。
顧晚晴也不管他們到底是去叫人還是去幹嘛,伸手覆上袁授血肉模糊的後背,伴著成串的眼淚運起異能,手心的熱度在不斷升高,可這麼大面積的外傷又豈是一時半會就能恢復如初的?運轉了一會,手心的熱度已達到她最高的忍耐程度,也只是成功地止了血而己,少了血跡的干擾,袁授後背的傷勢看起來更為駭人,但凡有鞭痕之處皮肉盡數翻開,有的甚至深可見骨。
太狠了,行刑之人並未因為受罰的是袁授而手下留情,而在軍營之中,無論刑具的規格與施刑人的力道,都絕非平常可比,否則也不會三十鞭便將他打到昏厥。
自開始治療,顧晚晴的眼淚就沒停過,此時雖然手心發燙已達極限,也知道這傷勢只是看起來嚇人,實則沒有大礙了,但她還是不放手,想將所有皮肉恢復如初。
可哪那麼簡單?這不是什麼病,她以前就做過試驗,對於傷口,她的異能不是特別有效,可以成功止血,也能加速傷口癒合,可要馬上看到皮肉痊癒,那就很難了,哪怕只是小小的一道傷口,她也幾乎要費盡全力才可以讓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但這麼大面積的傷口,連她也有些無可奈何了。
但她仍在堅持,手心已熱到發麻,她還不撒手。
“夠了……”
極虛弱的聲音,顧晚晴眼淚掉得更兇,乾脆放掉天醫玉,雙手齊齊覆上他的後背。
“好燙……”
“就快好了。”熱度已從手心蔓延到手臂,顧晚晴的雙手已經開始發顫,但她看到了一些傷口正在以極慢的速度縮小,當下更為賣力。
“疼……”
顧晚晴一驚,連忙收手,“哪疼?”
袁授看著她,淺淺一笑,“心疼……”
“你這樣子,我心疼。”他說。
顧晚晴怔怔地,驀地,大哭。。。。
第一百二十一章本性
當顧思德帶著千珍散匆匆趕到的時候,顧晚晴已止住了哭,坐在床邊以溫水給袁授清理傷口。
她的異能是可以止血,但沒有清理作用,以致袁授的後背看上去仍是血肉模糊,讓人不忍多看。
顧思德連忙拿出千珍散,在顧晚晴已清理好的地方小心灑上藥粉,直至所有傷處都照看個遍,這才示意兩個藥僮上前扶起袁授,小心地替他紮好繃帶。
做完這些,顧思德見顧晚晴仍沒有開口的意思,便朝袁授微一欠身,帶人離開。
顧晚晴慢慢洗去手上沾染的血跡,重新坐到袁授床前,輕聲問道:“還疼嗎?”
袁授趴在床上,笑著朝她搖搖頭。
顧晚晴笑不出來,愧疚地低下頭。怎會不疼?就算止住了血,皮肉癒合也需要時間,而她幫忙的效果卻是不大。
“都是我的錯。”這句話,顧晚晴說得異能費力。如果是今天之前,她或許還可以輕鬆以對,甚至只會擔心傅時秋的安然,可現在,袁授卻是因為她的緣故,遭受了這種痛苦。
“是他嗎?”袁授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顧晚晴看著袁授隱含失落的目光,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胡亂地點了點頭。
袁授輕笑,“我猜也是,除了他,你還會為誰隱瞞我呢。”
以後不會了……這句話顧晚晴在心裡想著,卻是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