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由他自己調節。
這比上次那個皇氣加身驅散病邪稍稍靠譜了一點,陳遠升早就懷疑是不是這小皇帝害他,打定主意要是袁授也讓他如範敏之一般賭咒起誓,他就豁出這條命,看他怎麼大鬧金殿讓袁授下不來臺可最後,竟說是他心理有病。
天醫開口,陳遠升回去後再看大夫,所說都與顧晚晴一般無二,於是陳遠升鬱悶尋找“心藥”去了,可這藥實在是太難尋了,他知道自己是對新帝有意見的,想讓他沒意見鬱緩鬱結,那也不是說舒就舒的啊再說他根本不認為自己有錯
就這樣,陳老大人的病一拖就拖了四五個月,“心藥”是沒找著,可朝中大事卻是離他越來越遠了,往日都以他為首的那班臣子再商量什麼也不來找他了,見了見頂多囑咐他多多休養,再無旁話。漸漸地他被遺忘了,一些時事再不繚繞在耳邊,眼中所見也只是自家中雞毛蒜皮之事,他自我價值消失了,心理加生理的雙重壓力下,他的病日漸沉苛,而那“心藥”卻是遍尋無蹤。終在入冬之時,他偶觀落雪突發感慨,而後長嘆一聲,上表請辭。
他是希望大家能注意他一下的,一般來說,像他這種資格的老臣請辭,皇帝都是不會放的,要表示挽留,他覺得,要是皇帝留了他,那麼他以後對皇帝好一點也未償不可。可他忘了,袁授正巴不得他走呢。
袁授親自手書了一封留辭,並詔告天下。前半段主要歌頌陳老大人的功德政績,後半段主要感慨老大人為國殫精竭慮,熬壞了身體,今日請辭,本不願放其歸鄉,但,一句轉折,結束了整篇詔書。
但,更不忍其苦拖病軀而不得安寧,故,特准其奏,失其良才,朕心甚痛。
就這樣,陳老大人請辭獲准,皇上特令朝中二品以下官員俱出京相送,以示榮表。
陳遠升懊悔不及,可木已成舟,加之他本身病情不輕,索性也就看開了,離京前廣宴好友,喝了個昏天黑地,而後輕車簡從,帶著家眷離京去也。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在其職,不謀其事,辭了職,陳遠升的身體竟日益強壯,離京前那場大醉過後,他就像換了個人一般,昔日健康的體魄又重新迴歸,他這“心藥”算是徹底找到了。而後他回到家鄉休養,數年之後,自覺身體越發康健,再觀承治帝理下有方,短短几年,不論是民間還是官場都是氛圍大變,再不見泰康年間那般腐糜之氣,心中明白自己對這小皇帝實在是存有偏見在先,以致失了識主之明,心中難免後悔,又偶有回京繼續任職之想,但又都搖頭苦笑,叫來孫兒自敘天倫去了,自然,這是後話。
再說回泰康三十二年,自陳遠升請辭之後,陸續又有幾人因自身原因長請了病假,遠離朝野、遠離政事,對於這些在朝堂中操勞了一輩子心的人來說,實在難以忍受,可身體情況不允許,他們也沒有辦法,待到年終歲尾之時,自覺已跟不上時事變遷,又不抵人情冷漠,一些昔日下屬同僚落井下石,便紛紛效法陳遠升,請辭回鄉。
自然,這其中也有醒悟歸順的,更有死抗到底的,對於歸順者,袁授不計前嫌委以重任,苦拖病軀奮力頑抗的,袁授便採取冷處理,不就是佔著個官職麼?另提拔培養副手就是了,沒人從一開始就是能臣,當然,在這些人頑抗休養期間,朝中的事情是絕不許傳到他們耳中的,說得通俗一點,這個坑你願意佔就佔著,沒人趕你,反正現在是新帝登基,多得是人上趕著來效忠,蘿蔔多,多挖幾個坑唄,活蘿蔔還能讓坑憋死?
眼前的不穩定因素一一平息,對此袁授自然是高興的,但他也不是沒有過懷疑,怎麼就那麼巧,得了病的全是那些頑固臣子呢?他不能不聯想到顧晚晴身上。
可顧晚晴從未對他提起過什麼,直到三十二年歲末,舉朝同慶之後,他們擠在甘泉宮的暖閣內守歲,他忍不住發問,她才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