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晴越想越覺得這個推斷有理,太后就算再疼她,還能疼過皇上嗎?還能疼過這個江山嗎?泰安帝與聶世成名為相互依靠,可實則早已相互猜忌,開始防範對方了。
顧晚晴越想腳步越沉重,到最後乾脆停了下來。就算太后有一分防範聶家的想法,退婚之事,太后也是萬不會應允的。
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直接去泰安帝面前陳情?如果沒人保駕護航的話,此舉似乎很不保險,顧晚晴想著想著,眼前浮起一個人,便是長公主真陽公主。
真陽公主是泰安帝的親姐姐,太后的親生女兒。從她那日敢晾著泰安帝自己決定給太后餵食梨汁的舉動不難看出,她在泰安帝面前是很具份量的,而且聽聞她早年喪夫,之後一直為夫守節,多次拒絕再嫁,這樣的一個女人,定然是不喜歡勉強感情的,如果去求求她…顧晚晴當然明白退婚這件事絕不易為,但,怎麼的也要試試!
不過,前幾日太后病重的時候長公主還長居宮中。但這幾日太后的病勢趨於穩定,她便又回到宮外的公主府居住。剛剛顧晚晴他們離開的時候,長公主已經動身出宮去了。
看樣子只能等明天了,顧晚晴停在那看著不遠處的慈寧宮發了會呆,轉身返回太醫院。
極出乎她意料的,回到太醫院時她見到一個人,竟是聶清遠,顧長德正陪著他,臉色不太愉快。
看到她回來,聶清遠站起身來,態度依然冰冷,“你義你身中世毒的事,你可知情?”
顧晚晴愣了一下,而後才被這訊息嚇得一震,“中了巨毒?怎麼回事?”
聶清遠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顧長德,目光轉回,態度似乎柔和了一絲,“這個訊息是你義母託我帶進來的。如果可以,你儘快出宮去,看看能不能見你義父最後一面吧。”
最後一面!顧晚晴急得眼淚差點沒掉下來,“他怎麼樣?怎麼會中毒?”
聶清遠注視她良久,才道:“我只知道似乎是與一個叫“阿壽”的人有關,其他的並不知情。”說罷一拱手,“話已帶到,告辭。”
阿獸?想到那個被阿獸毒過的酒樓小二。顧晚晴整個人都懂了,立時衝到顧長德身前,“二叔,我要出宮!”
“現在不行。”顧長德陰沉著臉,盯著聶清遠遠去的背影極為不滿,抬眼看了下顧晚晴,“你得留在宮中,為太后治病。”
“我去去就回!”顧晚晴急得說話都不利索了。“況且這幾天為太后治病根本不用我啊!”
“雖不用你出手,但也需留你以防萬一。”顧長德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你義父的事我會派人去瞧的,你別擔心了。”
顧晚晴急忙追上去,“我真的很快就能回來,萬一不是尋常的毒…”
顧長德猛轉回身,厲聲道:“萬一不是尋常的毒,你用盡了能力,太后再有危急之時你能力盡失又當如何?你義父與太后,孰輕孰重別告訴我你分不清楚!”
這一番話使得顧晚晴如遭重擊。她腦子裡瞬間閃過剛剛聶清遠看向顧長德那奇怪的一眼,想到他對自己奇怪的問話方式……“你早就知情?”她簡直不敢置信,“這不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是啊!如果是才發生的,葉顧氏有何理由不去顧宅求助,反而要求聶清遠把訊息帶進來?顯然是去顧家找她未果又求助無門,這才找上了聶清遠!
顧長德卻對顧晚晴震驚的神情視若無睹,沉聲道:“無論如何,你現在的任務是留在宮中,從現在開始,你一刻也不得離我左右,聽懂了麼!”
顧晚晴沒有回答,緊抿著嘴唇,一雙手攥得緊緊的,極力地控制,才忍住沒撲上去?光顧長德的頭髮!
一刻也不離左右?想得倒美!顧晚晴跟著顧長德出了花廳便直朝院外而去,顧長德在後怒喝,“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