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忙亂後,兩人終於能坐在飯桌邊吃飯了。左安有口無心地說:&ldo;每天為三頓飯忙得焦頭爛額,不如請一個保姆算了。&rdo;易菲當真起來:&ldo;就是,我們單位的人大都僱了保姆,沒僱保姆的也是因為有老媽在管廚房。別人僱我們不僱,好像我們多摳門似的,還不能僱老的和醜的,我們單位的那幫人,總愛拿別人家的保姆說事,還評比。&rdo;左安聽得稀奇:&ldo;你們銀行部門都養著些什麼人,真是小資得可以。&rdo;小鬥一邊吃一邊玩,弄了一桌子飯粒菜汁,易菲用筷子敲了一下小斗的頭:&ldo;有這個小祖宗添亂,再不找保姆我可真吃不消了。&rdo;飯後,左安自覺地送小鬥去上幼兒園。
下午四五點時,書法家大風又給人請出去吃飯。大風臨走時跟左安說:&ldo;一塊兒去吧。&rdo;左安巴不得他說這一聲,反正吃的又不是他的,不吃白不吃。
請大風的是某公司的馬經理,財大氣粗附庸風雅渾身給包在名牌衣服裡的一個人,請大風無非是想要大風的一幅字。大風的字在這個城市很有名氣,市裡幾家有名大飯店的匾額都出自大風之手。左安跟小說家一帆出去吃飯的次數最多,跟大風吃飯只是偶爾的事。吃這樣的蹭飯,左安是心安理得的,有時甚至會覺得自己也在受請之列,因為請吃飯的人聽說左安是詞人,總會說:&ldo;久仰久仰,您能一起去吃飯是我的榮幸。&rdo;
到了市裡那家最有名氣的&ldo;皇都&rdo;大酒店,馬經理要了包間,還點了小姐陪灑。小姐芳齡二十,風姿卓絕。大風一見傾心,以開玩笑的口氣向馬經理說:&ldo;誰能得到這樣一位紅顏知己,實在是人生一樁美談。&rdo;馬經理就意味頗深地笑笑:&ldo;大書法家是想夜讀□□紅袖添香了吧。&rdo;大風遂作出調侃的神情:&ldo;怎敢和你左偎紅右依翠的大手筆相比,我只想有一雙素手給我研墨執絹而已。&rdo;說罷兩人相對大笑,左安也跟著笑,小姐更是嫣然巧笑。小姐給左安勸酒時,左安只覺香氣襲人美色眩目,一時竟有點心跳氣喘,多少年沒有這種熱戀時的感覺了。那頓飯左安喝了不少酒,暈暈乎乎的總覺有雙素手在眼前晃。
像左安這種不僱保姆的雙職工家庭,只有晚飯和休息日才能將飯吃得從容豐盛。因為和大風在&ldo;皇都&rdo;吃過了飯,左安就不再吃晚飯。易菲一人在廚房烹煎炒炸地忙乎,弄得滿屋子飄香,嘴裡還哼著歌,多快活似的。左安一邊看電視一邊感嘆人只有在自做自吃時才不會遷怒旁人。
易菲吃過晚飯,洗涮完畢,又打發小鬥睡下,這才坐到電視機前。八點一到,易菲霸道地搶過遙控:&ldo;《還珠格格》開始了。&rdo;左安嘆口氣:&ldo;你就不能口味高點。&rdo;易菲白他一眼:&ldo;你口味高,見了美女還不照樣暴出眼珠來。&rdo;忽然想起一件事,覺得好笑,&ldo;我們單位有幾個男同事看《還珠格格》竟然不清楚劇情,照樣看得欲罷不能,你說怎麼了,原來是看裡面的大小美女。&rdo;說起美女,左安想起&ldo;皇都&rdo;的那位絕色小姐,不由嘆口氣:&ldo;美女都在別人家啊。&rdo;易菲警惕起來:&ldo;怎麼,嫌我是黃臉婆了?&rdo;左安作出嘻皮笑臉的樣子:&ldo;唐朝有個御史裴談,最怕老婆,常說三怕:一,當老婆年輕貌美時,看她如活菩薩,人怎能不怕活菩薩;二,等老婆兒女養育滿堂時,看她如九子魔母,人怎能不怕九子魔母;到她年老色衰,薄施脂粉,有青有黑,狀如鬼怪,人怎能不怕鬼怪。反正你是貌美如花時我怕,年老色衰時我也怕,哪敢嫌你是黃臉婆。&rdo;易菲才罵得一句貧嘴,忽然停了電。
左安摸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