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看著明亮的月光,一人一獸就這樣發著呆。深夜,除了偶爾響起的野獸叫聲外,便什麼都沒有了。
而在這同一片月光之下五十多里的一個山洞前的樹上,此時也同樣的坐著一個人。這個人身材有些偏瘦,但看上去卻給人一種強壯的韌勁。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些破爛,上面還有很多已經乾枯了的暗紅色的血,他的右手臂上也用布條綁著,看著明亮而溫和的月光,他的眼中卻是有著無盡的愁苦。在他身後的山洞裡面有十幾個人,或靠在牆上或躺在地上,這些人同樣的身上的衣服大多數已經破爛,很多人的身上也都有著暗紅色的血跡。在洞口邊上坐著一個強壯的年輕人,他身上的肌肉雖然沒有熊兒那麼誇張,但是卻給人一種充滿了爆發力的感覺,就像是一頭野豹一般。透過他已經破爛的衣服露出的傷口比比皆是,看了一眼洞里正在休息的人群后,這個人站了起來走到了外面來,走到了坐在樹上那人的旁邊。
五天(2)
“還有煙嗎?”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他那雙疲憊的眼睛裡已經滿是血絲。
坐在樹上的那人看了一眼下面,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袋子扔了下去。接住了袋子後,這人掏出了煙桿後,把袋子裡的菸絲小心的倒了進去一點,然後便把藉口封好,打著了火後便抽了起來。“已經五天過去了。”坐在樹上那人的聲音也有些沙啞,聲音裡更是有種無奈與疲憊的感覺。
“嗯。”蹲了下來抽著煙的那人點了點頭,大腦在煙的刺激下暫時的把疲憊趕走,只是他眼睛裡的血絲卻是更多了。這種飲鴆止渴的辦法雖然管用,卻是極傷身體,可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只有採取這個辦法。在這五天的時間裡,他們失去了四個兄弟,永遠的失去了四個兄弟。而活下來的人卻是基本上個個都帶著傷。五天的逃殺,五天的撕殺,就是鐵打的人也經受不起,更何況血肉之軀,可是不能撐也要撐下去,臨走的時候村長把這些人交給了他們,他們就是拼了自己的命也要把這些兄弟帶回去。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不是那麼簡單了。這五天的時間,他們漸漸的變得沉默了,心中的那份希望也被漸漸的磨平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還能堅持多久。
“當初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要進黑瞎子的話,也不會搞成現達個樣子,是我,害了兄弟們。”坐在樹上的那人淡淡的道,他的眼神裡全是痛苦的神色,他的臉看起來只有十八九歲,可是他眼中的痛苦卻像是個經歷了滄桑的老人一般。
“如果不是進了黑瞎子,我們早已經都死了。”蹲在下面抽菸的那人抬起了頭來看著明亮的月光,“我不怕死,可是我卻不能死,阿媽和小妹還等著我們回去,所有的親人都還期盼著我們回去,我們絕不能死在這裡。”他的聲音很堅定,可是他的眼神卻是一點都不堅定,能不能活著出去,他的心裡一點底也沒有。他只是在強迫自己,告訴自己,一定要有信心。
坐在樹上的那人苦澀的一笑,眼睛又看向了月光。“阿爹說過,月亮是最神聖的,只要你真心向月亮祈禱,你的願望就可以實現。如果這是真的那該多好,月亮啊月亮,你告訴俺們出去的話吧。”他的眼睛裡已經出現了迷茫,他很累,真的很累了,真的想就此躺下去再也不願意起來。可是他不敢,也不能,他的內心告訴自己,他必須撐下去。
“你不能就這麼的放棄了希望。”樹下的那人抽完了煙,把煙桿磕了兩下站了起來,“如果咱們都放棄了,那這些兄弟怎麼辦?阿媽怎麼辦?小妹怎麼辦?你阿爹又怎麼辦?你阿媽呢?他們這些親人心裡又會是什麼感覺。不管咋說,都一定要撐下去,死也要撐下去。”
“死,”樹上的那人苦笑著,“到是一種解脫,阿爹還有小弟,還有阿媽他們,只能狼兒對不起他們,這輩子不能好好的服侍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