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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饒還是用著那種包容的語調,但說到最後還是難掩漠然。也是周揚自己就善於偽裝才抓住了這漠然,但這也僅僅是漠然,沒有幸災樂禍,也沒有詛咒似的陰狠。其實這種人也挺恐怖的,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他這副溫柔背後是把你當做空氣還是珍寶。
至於讓周揚似懂非懂的內容,周揚可沒有去一探究竟的欲、望,他沒這個愛好,也沒這個時間。
懷饒顯然將周揚的心思抓的透透的,不以為意,“說吧,你在找什麼?看在你是唯一一個到這裡還能保持自我意識,和我說說話的人,我或許會幫幫你。”
就算是得到懷饒的幫助承諾,周揚也沒有大意,而是先問道:“是你將我帶到這裡的?或者,我該問,你是人類嗎?你的行為能夠自主嗎?”
“不是。”懷饒說:“不是我將你帶到這裡來的,我現在大概也不算人類。至於最後一個問題,目前為止,我的行為還是能自主。不過,再往後可說不準了。所以,你要抓緊時間啊。”
周揚一頓,聯絡前後的話,得出一個結論,“你也是被他們困在這裡做實驗的,只是與我們不同,不論出於什麼原因,你是自願成為試驗品的?”
懷饒笑笑,不語。
周揚沉默了片刻,道:“我想找一個人,那個人應該在不久前也被困到了這裡。”
“嗯,不久前確實有一批人被送到了這裡。然而,其實相對你來說,稱他們為資料更為恰當。”
周揚蹙眉,“為什麼?”
“他們所在的世界於你而言低了一個次元,你到這裡還能基本以意識的形態出現,但他們卻是做不到的,他們只會迴歸本源,化為資料。畢竟,這裡是資料的世界,他們也就是資料啊。”
周揚怔了怔,這樣的結果是他料想不到的。資料?路西法是資料嗎?仔細算來,何嘗不算?從一開始,系統就說過,他所經歷的世界都不過是同人世界。同人世界如何構建出來的?無非是漫畫、小說、動漫。這些不算資料嗎?算,怎麼不算。所以活躍於這些之中的路西法怎麼會不是資料?
現在的結果是路西化為了基本的資料,就像漂浮在自己周身的這些零散資料一樣,再也不是他的路西了嗎?周揚突然覺得自己心裡有些空落落的,臉色木然。
他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難過啊,不過是有些可惜。對啊,就是可惜,可惜那樣合自己胃口的美人就這麼沒了。
“你看上去很不好,你很難過?因為你要找的人只是一串資料?”懷饒問。
“不……”周揚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力說下去。
根本無法否認,他就是很難過,難過到提不起一點力氣。
“其實只要你不那麼刻意在乎這件事,將屬於他的資料帶出去,他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懷饒說。
周揚在乎的本就不是路西法是資料,他只是怕路西永遠只會是冰冷的資料,不會再變為他所熟悉的那個人。現在聽懷饒這麼說,臉上呈現出喜悅,立即道:“我要找到他。”
懷饒停頓了半響,周揚眼前的資料驀然分開至兩旁,讓出了一道路來。
懷饒:“你過來吧。”
周揚幾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到達了路的盡頭,盡頭是一玻璃圓柱容器,容器裡浸泡著一個閉著眼的人類。人類的容貌每一分都像經過計算的,完美地不像話。路西法的容貌也是完美,但這個人比之路西法卻顯得機械了。
“滴答——”
又是那聲水聲,玻璃容器裡的水晃了晃,容器裡的人緩緩睜開了眼,露出一雙水色的雙眸。
“你就是懷饒?”周揚問。
懷饒笑了笑,應了一聲。他上下看了看周揚,沒有第一時間提他們倆商量好的事,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