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媽的,你幾個還嫌老子不煩心嗎?
國慶說,眼哥,我老大什麼時候能出來?
別問我!媽的,我咋知道?
行了。明飛見白眼心情煩躁,拍拍國慶肩,都回去吧!聽眼哥的,回去洗個澡,一覺醒來啥事也沒有。
真的!國慶被白眼一頓叨咕,腦子又蒙了。
哥能騙你嗎?你醒醒,哥啥時偏過人。明飛在造船廠那是一等一的信譽,明飛八零年底隨父母來的造船廠,那個冬天有飛一樣的憂傷。
都回吧!白眼說,那個,程青,你跟血性和結巴他爸媽招呼一聲,編個好點的理由,說他倆今晚不回了。
程青應一聲,沒敢問編啥理由,白眼在氣頭上,程青識大體沒敢忤白眼的逆鱗。
八五年的春天,市面變化很大,這個時候,沿街的房屋漸漸的緊俏,許多店面一夜間爆出來,於是,街市逐漸繁榮。
派出所對面有個小店,店真的小,擠兩張桌子。這個時候早已經過了晚飯時間,儘管兩張桌,也沒個人,兩人坐了,明飛胡亂的點了三個菜,兩葷一素外加一個豆腐湯。
白眼說,拿瓶酒吧!
明飛說,拿一瓶吧。明飛又要了瓶四特,知道白眼講究,所以明飛沒叫三花。
酒喝的悠然漫長,兩人都屬有腦子分寸的,在則心裡有事,氣氛就格外壓抑。
這事你咋看?白眼問。
明飛看眼白眼,眼睛片後的小眼眯縫了,明飛思忖半天,喝了酒盅裡的酒說,古怪,按理不至於。
白眼叼根長濾嘴的良友,眼望門前的樹梢,梧桐葉闊大,月色裡一片波光盈盈。
最壞的打算。白眼問,不至於會判吧!
不至於。明飛說,一則年齡不夠,二則,好在兩人沒動傢伙。最壞估計也就關段時間。
白眼吐口煙,進去不是事情,咱能帶話進去,不能叫哥倆受罪,不過能跟褚建軍對陣的想來不欺負別人就算好了。
明飛苦笑,你這是垮他們呢,還是罵他倆?
都有吧!白眼說,兩個都跟親弟弟一樣,媽的,花城那個事還在跑著哩!這哥倆又出事了。
明飛和白眼說話的時候,一輛北京吉普駛進了派出所大院,兩人瞳孔收縮,水洗的月色裡,車上下來三人,前一個正是上午武裝部四樓上的那個三十開外的軍官,後一位濃眉大眼,面容質樸。開車的那個身材修長,面相帶著斯文。
明飛說,正主來了。
白眼棄了菸頭要起身,被明飛劈手扯住了。
一動不如一靜,看看吧!這幫子丘八咱惹不起。明飛捏根菸點上,既然去了沒用,就別去。來喝酒!
白結巴和血性枯坐在牆角,那扇視窗小,月光射進來,一道柱,打在對面牆上。
媽的,真餓!白結巴說,太不人道了。是死是活,沒這樣不聞不問的。兄弟,我肚裡冒酸水了。
要不你囔囔,叫人送點吃的來,最好來盆水餃,韭菜餡的啊!
靠!你是我兄弟嗎?
廢話。血性眼沒抬,他腹部還隱隱作痛,早先鋸木廠打鬥時,叫人一腳正踢在腹部,血性沒看也知道那一處青紫血淤,要不不能痛成這樣。
你說這都幾點了,媽的,這要一直這樣,真會死人的。
你怕了?
怕啥?白結巴說,我白結巴是誰?
真不怕?
靠,你這不廢話嗎?老子就是覺得餓。
那行!我給你叫飯。血性扶著牆角站起,目光凝注在門上。
那扇門白鐵皮包正,門面上有許多鉚釘頭。
靠!你丫沒毛病吧!白結巴急了,他了解他兄弟,血性要瘋狂起來,那是啥事都乾的出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