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的鏽紅並不鮮艷,色澤暗沉中略顯老氣,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有次偏好?高颺捏著戒圈慢慢在手指尖旋轉,微微發燙的質感,還有那隻達第二節 指關節的不明惆悵,多一分不多,多一分也不會掠過。
讀不到。高颺微微皺眉,面露難色。他讀唸的本領只針對能呼吸的活物,並不包括冰冷的物件,所以,前幾次嘗試,皆以失敗告終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方總始終不信,其他同事也不相信,他們只認定涉念師可以讀出任何物件的絲毫,不說,便是刻意隱瞞,於是反反覆覆讓他讀那些物件,自然沒有一次會成功。
如果這一次再讀不出,下次又會拿什麼來讀?高颺感受著肩頭隱隱疼痛,想到過一會還要將至清除,心情就糟到極點。是的,他無力改變現狀,必須每一次都笑臉接受,他受夠了這苦痛現實,他必須想個辦法讓自己少受一點折磨。
腦子思緒萬千,高颺儘可能搜尋著有用的關鍵詞,忽然,「柳園、續命、炒鱔絲;幸運到無法僥倖」這些字眼在腦中一閃而過,高颺仔細想了幾遍,不禁心中一喜,便有了落筆的目標。
顫抖著寫完幾個字,高颺把戒指放回錦盒裡,然後丟下筆,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對著門口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說:「烈豹,寫完了。」
「讀出來了?」烈豹進來,並沒有替他立刻取走琉璃釘,而是從他手上接過紙張看了一眼,挑眉道:「『令人懷唸的口味,藏起無價的寶』就這一句?」
高颺忍著劇痛說:「這不是活物,資訊就這麼多,你能不能別研究了,先給方經理看,我快撐不住了。」
「哦,好,你等一下。」烈豹拿著紙跑了出去,之後就再沒回來。
苦苦等了將近二十多分鐘,高颺痛得幾乎想要撞牆,烈豹才興沖沖推門進來。
「方總監看完了?」望著烈豹,高颺聲音嘶啞地問。
「看了,她說也難為你了,本來這念想就未必讀得出來。」烈豹手裡拿著一把起子,走到高颺一側:「忍忍,這就給你拿出來。」說完,便用起子,生生把高颺右肩上的琉璃釘撬了出來。與此同時,高颺左肩的琉璃釘也跟著一併離開他肩膀,在完全脫離本體後,瞬間消失在半空中。
靠。高颺感覺肩頭一鬆,血便順著手臂流到手背上,染紅他兩隻衣袖。這拔釘和扎釘疼痛相當,一樣是鑽心刺骨,高颺省著力氣靠著桌子喘了半天,也沒把這口氣理順。
「吃點止痛片。」烈豹把一盒藥放桌子上,又拿了一瓶礦泉水給他。
高颺抖著手灌水吃藥片,一口氣,把一瓶水喝了個底朝天。
「行不行?要不要再休息會兒?」烈豹看著高颺問。剛才在方總那裡,明明就只有一句話,可方總愣是坐那研究了半天,又絮絮叨叨和烈豹聊了多時,就是不提讓他回來替高颺解除琉璃釘。烈豹知道高颺在公司不受待見,但他不明白,這小子到底沒做過什麼破壞公司的事,無論辦事如何兢兢業業,就是招人嫌棄,還是全公司嫌棄?
「行了,走吧,很晚了。」高颺起身,把外套穿上,擋住襯衫上的傷口和血,抬胳臂的時候,他痛得差點想把胳臂砍了。
兩人沒多耽擱,離開會議室,一路上到三樓,那是隻有一間辦公室,便是方總私人使用的空間。
許是夜已經深了,方總也乏了,兩人敲門進去的時候,方總監還保持著閉目養神的姿態。烈豹和高颺在桌前站了幾分鐘,方總監才張開眼睛,略帶抱歉地看向二人,溫和地笑了笑。
「要不再給您泡杯咖啡?」烈豹機靈地問。
方總搖頭笑笑:「不用,都三杯了,再喝心臟受不了。」
「不好意,方總,是我過來晚了。」高颺抱歉說。
「沒事。」方總搖頭,笑容依然和藹有親和力,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