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
確實沒有理由,再找理由,就是她任性了。她沒有任性的資本。今日的她,失去了這個資格。
“對不起。”
踱到他前面,仰了小臉,道:“你的傷,我可以看看嗎?”
他眯眸,道:“沒這個必要。”
悠言心裡一疼,抬起的手有點僵硬,緩緩放下。
想了想,又道:“我只看一下。”
她的眼裡淚光閃爍,那委屈的模樣刺痛了他。本就不打算放過她,卻不曾想到在餐廳有這樣的遇見。
於是,便起了想到她住的地方看看的念頭。自看到有關她住處的資訊,原來,他便一直介意。想起她每天穿行在那個黑暗的角落,怒氣,就滋生了。
當他遭遇危險的時候,她的捨身相護,不是沒有震驚的,只是更多的,仍是,怒氣。因為昔日的背叛,也因為今日的不篤定。
她每個表情,似乎無不告訴他,她愛他。
然,他,算不得是她的最愛。她說過,遲濮,她愛他更甚,勝於他,無數。
昔日之言,言猶在耳。
可笑的是,他對她,竟然生了欲/望。車子上,她膝上的溫度,調出了他心裡的魔。今夜,沒看到她以前,彈指間,有了一番盤算。見過她,一切被全數。
路悠言,他該拿她怎麼辦。
愛不得,恨不得,卻偏偏,愛極,恨極。
“客房沒有盥洗的地方,二樓盡頭便是浴室,洗個澡,早點休息吧。房間,隨便用。”在她身邊走過,緘默了情緒。
悠言怔怔看著他離去,上樓,進了房間,又呆立了良久,才踱了上樓。
進了浴室,只一眼卻看到了洗手盆畔,架子雕刻精細,其上,擱放了兩個漱口杯,還有牙刷。那傾斜的角度,圍了一個姿勢叫相依。
猛地抬起頭,鏡子裡映出的是自己蒼白得嚇人的臉。對著鏡子扮了個笑臉,很醜,真的很醜。
沒有在浴缸泡澡,塗了沐浴乳沫,沖洗,隨手又洗了褪下的衣衫。
心不在焉。唯有心不在焉,才減少了疼痛的頻率。
可是,心不在焉的後果卻是大條的。
沒有換洗的衣服,她做嘛洗了自個的衣服啊?爬了爬溼漉漉的頭髮,她瞪著鏡子裡的自己。熱氣的蒸騰,小臉染了淺淺的酡紅,黯淡的唇色竟也變得櫻緋誘人。
懊惱再懊惱,卻也無計,恨恨咬著唇,拿一條浴巾把自己裹了。
原來的高跟鞋子蹬在浴室外,攥了浴巾,挽上鞋子,雖知他在房間裡,還是輕手輕腳地出了去。
剛掩上浴室的門,她便呆住了。那人正倚在欄杆上,手裡擎了杯子,輕啖著什麼。看上去他已淋浴過,黑髮潤溼,休閒褲子,素白襯衣。
聽到響聲,一雙利眸探了過來,眼光便撞上悠言暈紅的臉。
悠言只覺頭皮一下炸開,臉上一熱,低了頭,心下亂跳。
饒是這樣,卻仍覺得那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裸露的肩上,神凝,灼熱。
處境尷尬。
紅著臉,想說句什麼,空氣中突地劃過細微的聲音,悠言只覺眼前瞬間黑暗。心裡一慌,手上的鞋子便落了。
濃重的黑色頃刻籠罩了整間屋子。
停電了?!
“別動。”那人的聲音傳來,微嘆,帶出一絲焦急,接著便是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向她走來,黑暗中的他也是沉穩淡定。
漸近的腳步聲,讓悠言心裡慌亂,腳下微挪,卻剛好踢在鞋子上。噗通一聲,已摔了個結實,頭溘上地面,悶痛。
那人的清新的氣息恰盈滿了鼻間。他過來,剛好來得及扶起她。
“有沒有哪裡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