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最高也就四十華氏度,這還得建立在我們運氣好的前提下。
一個上午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去了。我很難讓自己相信,愛德華所說的話,以及他注視著我的眼神,不是我自己虛構出來的。也許這只是一個太過逼真的夢境,被我跟現實混淆了。這個設想的可能性,比起我真的對他具有某種吸引力——不管程度大小——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所以當傑西卡和我一起走進自助餐廳的時候,我既不安又害怕。我想看到他的臉,想知道他是不是又變回了過去幾周裡我所知道的,那個冰冷的、漠然的人。又或者,出於某種奇蹟,我真的聽到了今天上午我以為我聽到的那些話。傑西卡喋喋不休地嘮叨著她對舞會的計劃——勞倫和安吉拉都邀請了別的男孩,他們都會一起去的——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
當我的目光準確地投向他的桌子時,失望吞沒了我。另外四個人都在,只有他不在那裡。他已經回家了嗎?我跟著嘴巴一直沒停過的傑西卡穿過人群,只覺整個身心都被碾碎了一樣。我完全沒有了胃口——我什麼吃的都沒買,只要了一瓶檸檬水。我只想快點走開坐下,獨自咀嚼心中的失落。
“愛德華。卡倫又在盯著你看了。”傑西卡說著,最終打破了我對他的名字的抽象感。“我想知道他今天為什麼會一個人坐。”
我猛地抬起頭。追隨著她的目光,我看見了愛德華。他嘴角彎彎地笑著,正盯著我看。他現在坐著的那張空桌子,與他通常坐的位置分別處在自助餐廳的兩頭。他一對上我的視線,就舉起一隻手,用食指示意我過去和他一起坐。我不敢相信地盯著他,他只好衝我使了個眼色。
“他是在叫你嗎?”傑西卡問道,聲音裡透著近乎無禮的驚訝。
“也許他需要有人幫助他做生物作業。”為了讓她覺得好受點,我低聲含糊地說道。“嗯,我最好過去看看他想幹嘛。”
當我走過去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她的眼睛始終釘在我的背上。
我走到他的桌子旁,不太確定地站在他對面的椅子後。
“你今天為什麼不和我一起坐呢?”他微笑著問道。
我機械地坐下來,警惕地盯著他。他依然微笑著。很難相信這樣美麗的人居然存在在現實之中。我真怕他會忽然消失在一陣輕煙中,然後我驚醒過來,發覺這只是一場夢。
他似乎在等著我說點什麼。
“今天有點不太一樣。”最終,我成功地擠出了幾個字。
“嗯……”他停頓了片刻,然後決定一口氣把話說完。“我打定主意了,就算我這是在下地獄,我也要把這一切做完。”
我等著他說出意思更明確些的話。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你知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最終還是指出來了。
“我知道。”他又笑了起來,然後轉移了話題。“我覺得,因為我把你偷走了,你的朋友正在生我的氣呢。”
“他們能活得下去。”我能感覺到他們煩人的目光直射著我的背。
“不過,我不打算把你還回去。”他說著,眼裡閃過促狹的光芒。
我下意識地吞嚥了一下。
他大笑起來:“你看起來很擔心啊。”
“不,”我說道,但可笑的是,我破音了。“確實,有點吃驚……是什麼導致你改變了態度呢?”
“我告訴過你了——我厭倦了,不想再把自己從你身邊趕走。所以我放棄了。”他還是微笑著,但他黑金色的眸子顯得很認真。
“放棄?”我迷惑地重複著他的話。
“是的——放棄強迫自己循規蹈矩。現在我只想隨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那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就由它們去吧。”他解釋著,嘴角的笑意有些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