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了。」
我很應景的啊了一聲:「啊?是嗎?真的啊?」聲音乾巴巴的,是我嗎?
「嗯,這樣和你說可能太突然了,不過你肯定也替我們高興,對不對?」
我點頭:「是啊,真是太好了。」
這個說話的人真的是我嗎?我在哪兒?他們是誰?
「生氣啦?」
「不是……」我喃喃的說,搖了搖頭:「就是……意外。」
「看你的樣子是意外的不輕。」老姐在我腮上重重啵了一口:「是不是不好意思啊,不過浩子本來也比你大。」
我嘴角彎了一下:「你們……什麼時候……」
「啊,打算就趁最近吧,往後更忙也沒什麼時間。不過房子可是個大問題,沒看到什麼合適的。再說,裝修也來不及……不過浩子想趕緊自己創業,所以……」
老姐笑嘻嘻的說什麼,我都沒有聽進去。
秦浩走過來,手放在我肩膀上,眼睛漆黑,他慢慢的說:「你沒什麼話對我說嗎?」
「什麼?」我呆呆的看著他:「哦,對,我該說恭喜對吧?」
他的臉色不怎麼好看,我也顧不了那麼多。
像遊魂一樣刷牙,洗臉,換上睡衣爬回自己床上。
我是在做夢吧……一定是……
身上剛才摔到和沒摔到地方都火辣辣的痛起來。我沒法再躺著不動,扭開臺燈,拉開抽屜找藥包。
手腕上的表剛才一定碰到了,表面有一道裂痕,裡面也停止了工作。我把表摘下來放在一邊,給自己擦藥。
上次出車禍的時候都小心的沒傷到。
我居然這麼鎮定。
這麼鎮定。
感覺胸腔裡已經空的找不出心在什麼地方了,我清潔過腿上的傷口,抹上藥,包上紗布。
剛剛把東西都收起來,秦浩進來了。
第八章
我關上臺燈,安靜的躺下來。
「小朋。」
「嗯?」
「對不起,沒有早些告訴你……」
我說:「沒關係的,現在說也一樣。」
他站在床前,把燈又擰亮:「我有事要問你。」
我伸過手去把燈又關上:「睡吧,不早了。你明天不是還有重要的工作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那就睡吧。」
頭沾在枕上,幾乎是立刻就失去了意識。
眼前是無邊的黑暗,風很冷,從面板一直到心底,都被這風吹透。
一夜裡我睡睡醒醒,出了好幾身冷汗,襯衣和床單都被浸的又潮又冷,冰得人難受。做了好多的噩夢,可是一個也不記得。只是醒來時那種驚惶失措怎麼也沒有辦法忽視。
其實……我知道,最大的噩夢,不是閉上眼,而是睜開眼之後。
一早他們起來,刷牙洗臉做早飯去上班,我像往常一樣賴床不起,聽著屋裡的動靜,一聲接一聲,還有小聲交談的聲音。最後是關門聲,一切歸於沉寂。
我慢慢爬起來,把被汗浸透又暖乾的襯衣換了,套上厚外套,拿了手機和錢包,換上鞋子出門。不知道……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不想待在屋子裡。
其實他們不用去找新房子,這間屋子裡,只是多了一個我而已。
坐在公車站候車亭上,現在已經過了上班高峰期,沒什麼人,風冷冷的,吹的臉像刀割一樣疼。果然像劍平說的一樣,降溫了。
我坐在長椅上發呆,想著過去的事情,卻發現記憶好像有些混亂,記不清哪些是舊事,哪些是新事。不知道哪些事是在舊的人生中發生的,也分不清新的這一次生命中,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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