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全部的留言。穰治聽完之後,關掉手機的電源。
早知道不該聽的。
果然,一如他所擔心的,醫院裡還有重病患者。望提到人工呼吸器,恐怕是病患在加護病房裡接受治療。
而且,由望來通知的事實,也讓穰治心頭一緊。
從警方那裡得知實情,她有什麼感覺?他實在無法想象她會有多震驚。即使如此,她還是在醫院,不顧自己傷了心,設法拯救患者。
她打電話給穰治,勢必需要相當程度的決心。她一定先把自己被騙的事實擺在一邊,拋開自尊,強忍怒氣,才能打這通電話。她不惜這麼做,可見到患者的病情有多嚴重。
望的面孔在眼前浮現,那是一張淚溼的臉,在穰治的腦海裡,想抹也抹不掉。
他站起來,走出咖啡店。提著裝有電腦的包包,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望的留言不斷地在他腦海中重播。
(我不希望穰治的溫柔也是假的……)
心好痛。他早就料到這次的事件一定會遭到望的怨恨,但在他的內心深處,的確還是存著一絲僥倖,認為她應該會了解自己的心情。
然而,望負責照料的患者有生命危險,那就另當別論了。如果那名患者因此而死,從那一刻起,她絕對不會原諒穰治。因為這麼一來,穰治在她心目中不僅是一個玩弄感情的惡棍,更是奪走患者寶貴性命的重刑犯。
一輛警察停在路口。穰治一驚,於是走到馬路的另一側,這時,他注意到一件事。
那段留言未必出自於望本身的意願,也有可能在警方的請託下,打了那通電話。因為穰治沒有回應電視的呼籲,警察便利用望,這是極有可能的。
這麼一來,望所說的就不一定是真的。也許沒有病危的患者,就連她在醫院裡也是假的。
沒錯,一定是陷阱——穰治決定這麼想。否則,望怎麼可能會打電話給他,他應該是她現在最不想理會的人。
“我可不會上當。”他喃喃地說道。
56
從那扇窗戶可以將帝都大學醫院一覽無遺,被炸壞的受電設施也一清二楚,若使用望遠鏡看清出入份子的面孔也不是問題。
房間還沒打掃過,因為住在這裡的房客還沒退房。這個人預約了從昨晚起兩個晚上,但他恐怕不會再回到這裡了,他預付了五萬元的住宿費,比實際費用還多,但他大概不打算要回多餘的差額吧。
七尾再一次環顧室內,並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鑑識人員正在採集指紋,但事到如今,那已經派不上用場。飯店的人看了照片,已經證實住這個房間的人就是直井穰治。
這個房間是在三十分鐘前找到的。儘管七尾猜想不會從中得到任何收穫,但還是來了,因為他認為來這裡,或許能瞭解直井穰治是以什麼樣的心態犯罪。
坂本進來了。“直井昨晚辦好手續之後,就一直待在房間裡,也沒有使用飯店的電話。”
“行李呢?”
“只提了一個類似大公事包的袋子,穿著一件深色外套。”說完,坂本搖搖頭。“這不能算是線索。”
七尾點點頭,視線再次移向窗外。
他們從直井作為掩護的飯店房間找出幾個感應器,透過感應器,刑警進房、翻動行李、觸碰電腦等等行為,直井全都瞭若指掌。這是什麼樣的架構,七尾毫無頭緒,但直井的決心是無庸質疑的。
如此堅定的男子,會不會在此刻回心轉意?
真瀨望不想透過電視寫信,卻表示願意打電話給直井穰治。但他的手機不通,最後只好在語音信箱留言。
今天一整天,望的手機都由警方保管,一方面是直井穰治可能會打來,再者她上班時也無法使用手機。當然,即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