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期了,老爹讓我來問問二姐,三天後可能如期交刀?”
聽到凌八弟的話,凌初兒的目光從泛著幽綠光澤的寒潭池面上移開,落到自家小弟似有深意的賊笑臉孔上,被火光暈染得微微透出火紅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疑惑:“八弟,每次你露出這種表情,就說明家裡即將有人倒黴,上一次是大姐,這一次是誰?”
“當然是你啊,二姐!”凌八弟晃著腦袋走到寒潭池旁,明明比凌初兒矮上一個頭,卻偏偏要流裡流氣地攬著她的肩膀,因此不得不掂著腳,並且極力伸長胳膊,動作顯得十分可笑,“輪也輪到你了,二姐,你只比大姐小几個月而已吧,算起來二孃懷你的時候,大娘還沒懷上大姐呢,後來是大姐急性子七個月就跑了出來,你卻耐足了性子足足在二孃的肚子裡呆了十一個月,眼下大姐夫有著落了,二姐夫自然也不會遠了,老爹一直在盤算著這件事,這次交刀,估計老爹是有意撮合你跟文家二公子。二姐,你要小心點哦。”
幸災樂禍地說完這些話,凌八弟還頗是老成地拍了拍自家二姐的肩膀,揹著手,小大人一樣搖頭晃腦地走出去了。
凌初兒微一愣神,凌八弟已不見了蹤影,地上只餘下一本八弟遺落下的《江湖奇物志》,封皮的一角用倉勁有力的草書提了三個字“鬼書子”,看到這三個字,她不禁皺起眉頭,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一個鬼書子就已經鬧的她夠心煩的了,現在又來一個文家二少爺,看來老爹是當真想把她從這間石屋裡逼出去啊。
第二章:花郎搶親記 花郎搶親記(二)
入夜時分,月光異常冰涼。
凌初兒所住的初雲閣就在石屋的隔壁,初雲閣裡沒有丫鬟下人,只有一個常年替她燒炭打掃石屋的凌伯。
凌初兒從石屋裡走出來,拭了拭頭上的汗珠,旁邊立刻有人遞上一塊溼巾,她頭也不回地接過溼巾擦了擦臉,白淨的小臉上露出一抹不耐煩的神情:“我說過很多次,我是不會違背爹的意思,私自接受委託的,你即便易容成凌伯,在這裡為我燒一年的炭,我也不會替你修理鐵扇,鬼書子。”
“真是絕情啊,初兒小姐。”剛才還老態龍鍾的凌伯翹起唇角微微一笑,伸出乾枯的手揭下臉上的人皮面具,一張異常年輕的面孔慢慢暴露在月光下,這張臉生得甚是詭異,五官是十分美麗的,特別雙唇生的十分好看,猶如月光下綻放的薔薇花瓣,只是這樣一張臉,帶著酥甜入骨的笑容,卻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的眼睛掃上你的時候,無端端會有種森寒入骨的錯覺。
鬼書子褪盡身上的易容術,站直身子,從青布衣衫裡掏出一把扇子,故作瀟灑地開啟,嘩啦嘩啦扇著風,卻無奈扇子實在太破,扇起來不但不顯得風流倜儻,反倒有幾分寒酸之氣,他看了眼鐵扇,撇了撇嘴,頗是不滿地搖頭,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初兒小姐,江湖中眾多能工巧匠,無人都修好我這把鐵扇,能將它還原的,恐怕只有你了。就看著我們曾經是未婚夫妻的份上,幫了我這次吧。”
未婚夫妻這幾個猶如是個魔咒,聽到這幾個字凌初兒原本波瀾不驚、無悲無喜的面孔立刻變得鐵青,她陡然將溼巾摔在地上,回頭瞪了鬼書子一眼:“沉年往事不要再提了,我凌家早已在兩年前,你花家悔婚的那天晚上,跟花雲山莊一刀兩斷,爹爹不願接你的委託,想必也是認出了你的身份,只是沒想到你會淪落到這個地步,花殺劍的唯一傳人,花家大少爺,花映寒。”
“哦?多虧了初兒小姐還認得我,果然不枉我曾對你一往情深。”花映寒笑臉不變,只是森寒的漆黑眸子裡,微微有道冷意閃了過去,隨即他轉了個身,跳到院落裡的梨花樹枝上坐好,勾了勾唇角,朝凌初兒笑:“只不過初兒小姐要記住,世界上再沒什麼花雲山莊,也沒什麼花殺劍,我叫鬼書子,而這把摺扇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