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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後,根據地成立了專員公署,高文傑當了專員。軍區司令部和專員公署一度都住在我們石泉的餘家祠堂。高文傑專員建議開展倒地運動。高專員說:“倒地,是前年災後國民黨河南省政府提出的,當時還出臺了具體辦法,叫災期地權回贖辦法。主要內容就是鼓勵人們將災荒年賣出的土地以原價再贖回去。制定這個政策的是省民政廳長楊一峰,和我是保定政法學堂的同學。這個做法符合民眾利益,卻受到富戶的反對。各地實際上並沒有開展。”魯政委說:“我們共產黨、八路軍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只要對人民有好處,不管是誰提出來的,我們都照辦。解放區的精兵簡政就是黨外人士李鼎銘先生提出的,他提得對,對人民有好處,毛主席就讓我們實行了。國民黨提出來的辦法,只要符合人民的利益。我們也實行。”葛司令把河南國民政府的《災期地權回贖辦法》看了一遍說:“國民黨裡不是沒有人才,國民黨和各級官員中也不乏憂國憂民的仁人志士,可是在那個腐敗的環境裡,他們也只能徒懷壯志空悲切。”高專員動情地說:“葛司令,你說得一點兒不差,這個倒地辦法出來後,我心裡說,這一回政府才像個國民政府。我向楊一峰上書,提出災期買賣的土地並不都是窮人賣給富人,也有少數富人為了出走或從事更有利可圖的生意將地賣出,而有些視土地為命根子的窮人,寧願冒著餓死的危險,也趁機買進幾畝土地,如果不分情由一律按政府的辦法執行,對這一些冒死買了土地的窮人是個極大的打擊,也違反耕者有其田的精神。我向楊廳長建議,在辦法裡再加上一條,富不倒貧。楊廳長回信說,你的意見很好,請你來開封做倒地工作指導員。我興沖沖正要出發,他又來信說,不用來了。事情辦不下去了。原來,倒地運動在東邊幾個縣一試點,地主富戶有意見,一些窮人也告狀。窮人為啥告狀?因為地方官受了富戶賄賂,置省府富不倒窮的政策不顧,專替富戶倒窮人的地。大災年,一些窮人冒著餓死的危險,買進富戶一些地,富戶藉著倒地運動又倒了回去。下邊一告狀,劉茂恩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楊廳長大罵一頓,省府委員中只有郭仲槐委員一個人支援楊一峰。唉,歪嘴和尚唸經,再好的經也是枉然。吏治腐敗,再好的政策也是一張紙,國民黨算是沒救了。”葛司令說:“高先生,你說得對。我們都是看到國民黨腐敗才參加共產黨的。倒地運動國民黨提出來卻搞不下去。我們接過來,一定要搞成。真正讓耕者有其田。” 魯政委說:“嵩山地區,皮司令開展倒地運動以後,群眾都跟我們走了,部隊發展很快。我們也要抓緊開展倒地。”白主任說:“這個事,廣大窮苦農民肯定擁護,但肯定也會遭到富戶們的反對。”高專員說:“你說得不差。開展倒地運動,上官縣長和獨立旅怕是不會同意。獨立旅的軍官多數是本地富戶家子弟。”魯政委說:“高先生,不能用老眼光看人,上官縣長現在是抗日民主政府的縣長,是八路軍的旅長。他會支援倒地的。我家也是地主,我不也領著人把家裡的地分了?”

專署抽調幹部跟著高專員到皮司令那邊參觀,回來後就辦倒地學習班。學習班一結束,倒地運動就在根據地裡轟轟烈烈弄開了。

倒地運動開展起來後,獨立旅連續發生幾起官兵阻撓倒地的事件。有個副團長,竟然回到村裡把主持倒地的村農會主任槍殺了。葛司令命令分割槽警衛連把這個副團長抓來交給高文傑,叫高專員依法公開審理。高文傑說:“這個謝二虎可是救過上官開基的命。”葛司令說:“高專員,明天你只管審,我們都坐到你身後。”魯政委說:“這個事,我們是不是先和上官旅長商量一下。上官旅長說這個人是槍走火。”葛司令說:“這個事沒有什麼好商量的,村裡人說他是故意殺人,獨立旅的人說是槍走火,究竟怎麼一回事?由高專員當堂審明。”

高專員走後,葛司令對魯政委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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