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飛射出幾道黑色影子,靳長恭當即一避。
這才看清,在鐵門內竟藏著十數頭頭似邦、背似蝦、腳似彎弓、耳似羊叉、嘴似棺材、尾似筍、眼似銅鈴、口含花的——獵犬。
它們一隻隻眼眶突出、眼神陰森,面帶煞氣,如地獄惡犬,嗜血,噬肉。
靳長恭視線冷冷地掠過它們,第一時間看向那蜷縮在刑房角落一處,一道染滿鮮血的瘦弱身影,當即瞳孔一縮,便怒不可竭地喝一聲:“畜牲!”
她沒有使用任何武器,即使她有幾百種,幾千種手段,能夠將它們碎屍萬鍛,但她卻採取了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將十數頭獵犬,一頭一頭地拆骨,碎肉,全部擊斃於掌中,那光滑平整的青石地板被她的力道砸得凹凸不平的蜘蛛狀碎裂痕。
飛濺的血珠四溢,肉沫伴隨著血塊散落一地,暗黑的血濃濃地在地面鋪就了一層,一地狼藉與紅色。
解決掉全部的惡犬後,靳長恭急步奔至倒在地上,生死未卜的人影,攜住他雙臂將他拉入她的懷中,看著旁邊滾落的一截鐵棍,再聯想到剛才的場景,若是她再來晚一步,他力竭昏倒,那她看到的就是他的屍骨無存了。
眉毛緊緊地擰著,她深了一口氣,撥開他凌亂的髮絲,細細地察看著他的情況。
當看到那一張疤痕可怖的臉落入她眼中時,她竟第一次明白,什麼叫情人眼裡出西施,自家孩子總是最漂亮的這種不符合科學根據,主觀的說話,她竟覺得這一張臉,她已尋尋覓覓了好久,好久。
她一點都不覺得醜陋,只覺那般可親,可愛,失而復得。
“夏——夏,合歡。”她緊了緊手臂,啞著聲音,眼眶微紅,喉嚨似含著一個核地喊了一聲。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原來那一件了,只是一件簡單的布衣,而且被撕裂得厲害,手臂與大腿都有被咬撕裂的傷口,脖間,胸前還有一個曖昧的傷痕,手腳腕處都有不同程度的瘀痕。
是不是被侮辱了——她腦中一炸,呼吸每頓一下,都像撕裂著她的心。
“夏,夏合歡。”她捏緊拳頭,雙眸忽黑忽紅,胸膛激烈地起伏。
看他情況不妙,她身上原來隨身攜帶的傷藥早在冰川時遺落了,不過喀目臨走之前,倒是給了她一瓶療傷藥,她便全數倒在他的傷口上。
再將乾淨的內衣撕了一截替他簡單地包紮一下,再將他擺端正,輸送些內力替他引導先前經脈的傷勢。
最後,感覺他手指微動了一下,算是要醒來了。
此時,靳長恭眼中閃過許多的掙扎,她想到了小時候的夏合歡,又想到了第一次遇到的夏合歡,然後是流失之地的夏合歡,在城贛府後院的夏合歡,達萊湖上的夏合歡……最終她將他放在地上,然後躬著身子,半蹲在他面前,做出一副疏離陌生的姿態。
夏合歡眼皮如蝶翼破繭,巍巍地睜開眼睛,他乾澀的嘴角微微刺痛,令他有種從夢魘,終於迴歸現實的恍忽,他那一雙灰暗的瞳仁第一時間,映入了一個女人。
“你醒來了?”
一道並不熟悉,微帶粗啞,如風沙中缺水的聲音。
他身體微不可見地緊繃一下,再緩慢地環顧一週,淡淡:“你是誰?”
即使變得如此不堪,落入最無力的境地,但屬於帝王的本能,還是令他第一時間冷靜地作出分析,眼前這個女人無害。
那一地的獵犬屍骸,與女人周身無害的氣息,還有有不近不遠,彰顯著最安全,不壓迫的距離,都充分表示,她對他沒有惡意。
“我並不認識你,我只是一個浪人,是有人讓我前來拯救整個寨子內的男人,當然包括你。”靳長恭此刻已轉換了聲音,連表示亦換了一種冷漠,平淡的。
她想讓他充分明白,現在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