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道:「她不會回來了。」
「啊?」陳嫂一怔,遲疑著問,「那我聯絡阮小姐,看她什麼時候有空我給她送過去?」
「隨便。」沈寂一頓,又漠然道。
「讓她自己過來拿。」
陳嫂張了張嘴,只好應是。
用完晚餐後,沈寂沒有上樓,坐在客廳沙發裡看報紙。
陳嫂站在廚房裡,似乎是在打電話。
陳嫂年紀大了,聽力不好,每次通話聲音都要外放。
沈寂就聽到了阮青憐的聲音。
她的聲音十分溫和,還有些嘶啞。
「……陳嫂,不好意思上次走的太匆忙了,還有些東西沒整理好,真是太麻煩您了……」
「……好的,沒關係,我下次過來拿……」
說完,她低低地咳嗽了幾聲,陳嫂擔心地問:「阮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阮青憐微笑道,「就是受涼有點感冒。」
陳嫂不放心,叮囑了幾句讓她多照顧自己的身體,阮青憐輕聲應了。
電話結束通話了。
陳嫂從廚房走出來,就看到沈寂戴著金絲眼鏡在看報紙,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神色漠然。
陳嫂嘆了口氣,開始收拾餐桌。
沈寂回到了樓上。
房間裡空蕩蕩的,屬於阮青憐的東西都收拾乾淨了,沒有留下一絲屬於她的痕跡。
彷彿阮青憐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生活裡一樣。
沈寂從來都是驕傲自負的,他給阮青憐這麼多天的時間,可他沒想到阮青憐居然是真的是和他分手。
沈寂陰鬱冷漠的臉隱在黑暗裡,最後緩緩吐出一口鬱氣。
不,阮青憐這個女人會後悔的。
明明當初是她愛的死去活來,阮青憐才是他們這段感情裡處於下風的人。
等到她紅著眼睛來找他求饒複合,他絕不會原諒她。
絕不會。
阮青憐從西郊公墓回來的時候,淋了一場雨。
她當天晚上就開始發高燒。
半夜阮青憐爬起來迷迷糊糊吃了幾粒藥,她也沒去看藥有沒有過期,吃完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是被自己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餵。」阮青憐手摸到放在枕邊的手機,喃喃道。
「……阮青憐。」可能是阮青憐的聲音實在太沙啞了,那邊遲疑了一會兒,才喊出她的名字。
他的聲音十分好聽,每個字像是山澗從高處落下,迸濺出晶瑩的水珠。
阮青憐遲鈍了會:「你是誰?」
電話那端的人卻沒回答她這個問題,他說。
「我現在在你家樓下。」
頓了頓,他聲音溫和:「你要不要下來見我?」
「……你是誰?」她又問了一遍。
那邊沉默了下,他說:「你見到我就知道了。」
為什麼見到他就知道了?
阮青憐握緊了手機,半響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一個字。
她說:「好。」
然後她下了床,連鞋子都沒有穿,赤足跑到玄關處,正要開門的手卻一頓。
她又走到洗手間的鏡子前,看了眼自己。
鏡子裡的女人因為高燒,臉頰處浮現一絲似有若無的紅暈,讓蒼白的臉看起來竟有點病態的紅潤來。
阮青憐鬆了口氣。
阮青憐走到樓下,看到了一個男人。
男人微微側對著她,抱著一束開得正好的白色雛菊。
他裡面一件白色毛衣,外面一件深灰色大衣,襯的他身高挺拔清瘦。
阮青憐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