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句:“元殊你來了。”
上官敏華本來以為這世上能叫她變臉的人或事已少,只是在此地乍見此人,完全失了從容地神態。
不變的清冷眼眉,不變的星輝閃閃,不變的淡雅風姿,一襲白衣勝雪,垂在雙肩的烏髮如上了彩的瓷器,放出柔和溫潤的光澤,叫人迷醉,也叫人心驚。
“吾主如何?”她的身畔傳來岑嶺南憂心忡忡地探問,低聲而慎重。
“毒根深重,拔除不易。”秦關月隨意地回道,他神態淡漠,也沒將岑嶺南地慎重放在心上。
上官敏華在這兩人之間來回掃視,她心中升起濃濃地疑惑,他們合謀將她弄到此處要做什麼?
正文 第188章〖矯戲〗
秦關月前後不過就說了五個字,便隨婢女離了此地。出,這位大周的前國師大人在此處備受南樑上下尊重和敬愛。
帷幔後頭傳來不高不低的咳嗽聲,她收回分出去的心思,抬眼皮轉眼珠子瞄瞄近旁的岑嶺南,也不言語。這瀰漫著藥味的大殿裡咳嗽聲起起伏伏,也沒個消停,瞧岑嶺南並不急色的神情,怕是早聽慣的。
猜度間,前頭的帳子裡又有身影恍動,緩緩地,紗簾子一重接一重地用流雲金鉤挽起,餘下兩三重,模模糊糊地投了個印子入人眼,只見那兒有七八個婢女攙扶著此間的主人起身,放墊,坐定,上茶。
遠遠地極目所見,那是個極有氣勢的青年,儘管消瘦得僅剩一把枯骨,也還有股極強的精神氣兒;雖瞧不清容貌,流露出來的氣質總有種叫人忍不住拜服的貴氣感。
這便是南梁人人口中睿智英明皇太子梁溯,武藝卓絕文才風流,仍南梁下任國主不二人選。傳說中那個極盡完美的人物便是眼前這個病入膏肓的青年了。
他不大說話,岑嶺南便是他的口舌。
岑嶺南代他主子說,很抱歉他病體虛弱,不能用禮迎接她這位貴客。上官敏華淡淡地回道,梁太子既然病重,便多多休息延年,她不便打擾回舍休息即可無需他的招待。
“上官小姐這是心生怨懟了,倒是小王的疏忽。”梁溯還是出了聲,他問岑嶺南是否下人服侍不周,讓她不高興。岑嶺南忙說該死,還沒等他說為什麼該死,他頭上那位主子又咳起來。這一咳便是驚天動地,讓誰都不得安生。
宮裡宮外秀氣的婢女們跑來跑去,動作像貓兒踩地般無聲,她們訓練有數,個個經驗老道,喂完藥又給梁溯推宮活脈,來回輪番地折騰。
上官敏華雙眼早已飄到那個藥鼎上,研究起上面的紋路來。岑嶺南瞧她如此安穩。兩眼嗖嗖直直瞪住她,多少有那麼點仇恨的影子在裡頭。像刀子般投到她身上。上官敏華不痛不癢,換了個銅耳繼續琢磨。
岑嶺南見不得她輕鬆懈意,忍不住向開口下逐客令,他道:“吾主久病,恐病氣燻了貴客,還請上官小姐移宮一敘。”
上官敏華微微一笑,回道好說,舉步要走,頂頭咳嗽聲緩了緩,那不高不低的男中音虛弱地響起:“初雲。你先退下。”
梁溯要和她單獨說話,上官敏華完全沒有意見,順著旁人地指點,她爬上一級臺階,坐在圓凳上,洗耳恭聽南梁的戲文。
這位病怏怏的南梁國之棟樑,先是誇她貞靜閒雅,舉止有度。秋水眸,盈盈生輝,不負啥啥美女的名頭,叫人聽得直打哈欠。上官敏華肚裡好笑,這人都只剩下進氣的份兒,還不忘虛禮,真是活受罪。
他身邊那些侍候的婢女大約也和她同個心思,低聲地在他耳旁說著什麼,不一會兒,那個女子的聲音便大了:“殿下。您這是何苦!您將她放在心間如珠似玉地守著,她什麼都不知道!”
上官敏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自己的指甲尖兒,暗暗琢磨,這女戲子地臺詞太打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