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世宗忽然笑了,笑的前仰後合,低沉渾厚的笑聲直傳出去老遠,任聽到的人,誰也不會錯認他笑聲中的歡愉。
“哈哈!是麼!靠著朕,小丫頭在宮中不但可以安身立命,還可以橫行無忌,豈不是說,朕比太子,比太子妃之位更重要?”語氣雖然滿滿都是戲謔,但,是不是戲言,只有世宗自己才知道。
歐陽慧茹低頭想想:也是,世宗就是她的保護神,給了她所有安全感,沒了世宗,她哪怕當了皇后,心裡也是沒底的,因此極為認真的點頭道,“恩,在我心裡,父皇當然是最重要的!無關什麼安身立命,只因為父皇對我好。”她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語氣中的認真。
世宗聞言心中一震,收住笑意,俯身定定看進小丫頭眼裡,不放過她眼裡任何一點情緒,半晌後,他再次低笑起來,伸手,拍拍小丫頭的肩膀,慎重道,“父皇是最重要的,記住這話!”
帝王,果然最在意的還是別人對他的忠心!歐陽慧茹心中感嘆,面上忙不迭的點頭。
世宗莞爾,揮手道,“晚了,你回去吧。安順,送太子妃!”
安順應諾,畢恭畢敬的送懵懵懂懂的歐陽慧茹回宮。
看著小丫頭消失在拐角的背影,世宗無奈的搖頭:不行啊,還是沒有開竅!似想到什麼,又微笑起來:也罷,已經成了彼此最重要的人,還有什麼可操心的?只管對她更好一些,待她情竇初開,定將她掠過來,一輩子鎖在身邊不準離開。
蠅營狗苟
太子和邢芳蘭興匆匆前往慈寧宮求旨;卻雙雙狼狽而回;心裡的憋屈和難堪,言語無法描述。
回到毓慶宮;兩人心情還未平復,皇上的聖旨卻又到了。聖旨措辭極為嚴苛;將邢芳蘭大加貶斥一頓;言其出身卑賤,行為有失婦德,一輩子只能做個侍妾,不得晉位。
聖旨宣讀完畢;傳旨的太監被太子妃笑眯眯的送出宮門,臨走;還塞了兩個分量十足的金元寶,把那太監樂的見牙不見眼,說了一大堆溢美之詞,直把太子妃誇的天上有,地下無。
太監一走,歐陽慧茹立刻收了臉上和樂融融的笑意,回頭,一刻不停的指使毓慶宮的侍從們給邢芳蘭挪地兒,將她遷出原本只有側妃才有資格居住的偏殿,遠遠趕進宮女們聚居的一處耳房裡,其待遇比司正女史還差上一截。
司正女史是正七品,邢芳蘭不得上頭喜歡,沒有賜下任何品級,太子妃這麼做並沒有觸犯規矩,滿宮裡無人敢於質疑。
邢芳蘭看著破舊狹窄,潮溼陰暗的屋子,再憶起日前享受到的榮華富貴,心裡的落差之大,筆墨難以形容,沒有心思,也更沒有能力去完成主子交待她的任務。
能夠在太子妃手底下平平順順的活下來才是正理。她悲觀的忖道。對太子妃,她是真的怕了,這個女人心思縝密,精明強幹,行事大開大合,全無顧忌,連太子的臉面都不給,哪裡像主子說的那樣好拿捏?若她惹惱了太子妃,她相信對方絕對會毫無顧忌的滅了她。連主子都在她手上接二連三的跌跟頭,想讓她去充當馬前卒送死?算了吧!
太子對太子妃的所作所為很是不忿,卻又礙於旨意,反抗不得,便想著法兒的給太子妃找麻煩,但只找了幾天,他自己就麻煩纏身,焦頭爛額,沒心思再去打擾太子妃。
在前朝,他屢屢受歐陽丞相刁難,很多太子黨覺出點不同尋常的味道,紛紛倒戈離心,致使他在朝堂上寸步難行,頻頻犯錯。世宗也完全看不見他的苦楚,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就對他大加訓斥,甚至三番兩次言及他不配做一國儲君,令他威信全無,人心大失,剛死心不久的眾兄弟們又開始蠢蠢欲動,不停的給他使絆子。
當了那麼多年太子,完顏璟從未這樣狼狽過,這才恍然間發現,丞相的扶持和父皇的寵愛對他來說有多麼重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