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此次隨行所有人員的身份調查報告。這次刺殺,刺客們能在偌大的西山中準確鎖定他的位置,他懷疑身邊潛伏著奸細,這才有此命令。
展開諜報,世宗看得極為認真,將有嫌疑的人員一一用丹朱勾勒出來,半個時辰後,他疲憊的按揉眉頭,將諜報遞迴,朝依然跪著的暗衛命令道,“這些人都給朕監視起來,不要放鬆警惕。”
暗衛領命,飛快的掃過諜報上被勾勒出來的名單,乾淨利落的消失在了正殿。
世宗盯著殿中的虛空愣神,半晌後拿起桌上一份文書,眉頭緊皺。
他身邊隨侍們的情況俱都調查清楚了,有可疑的不是被處理掉就是被監控起來。此次救駕的江映月身世十分乾淨,她的親人都在綿陽旱災時逃到上京,就是一家普通的農戶,背景平凡無奇,她的戶籍文書也沒有問題,前去綿陽尋訪也確有此人,拿出江映月的畫像,四鄰都能認出來,都道她是土生土長,嘴皮子一掀,還能說出她小時很多趣事。
調查結果讓世宗放心,但放心之外,卻又有些違和之感,這感覺過於飄渺,待要抓住,卻又遍尋不著,是以,擢升江映月為一品女官的文書他遲遲沒有蓋上大印。
世宗閉目養神,思慮半晌,最終將手裡的文書攤開放到桌上,蓋上了大印,內裡忖道:罷了,江映月此人確實能力出眾,才華橫溢,且極為忠心。既然她身世清白,便擢升了她以犒勞她日前救駕之功吧,左右一個小小奴婢,不值當他花費太多心神。
將蓋好印的文書隨意扔到桌上,世宗起身,迫不及待的前往毓慶宮探看太子妃情況。太子妃回宮已經半月,卻依然高燒不退,整日夢魘,令他擔憂的寢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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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慶宮裡,歐陽慧茹全身發燙,氣息懨懨的躺在床上,平日晶亮的水眸黯淡無光,顯得全無生氣,人也瘦的脫了形。
秦嬤嬤心急如焚,守在她床頭寸步不離,伺候的極為用心。
看著不停給自己換額頭溼帕的秦嬤嬤,歐陽慧茹疲憊的閉上眼,心裡有些內疚,但卻無論如何都振奮不起精神來。
特別是外間,江映月因救駕有功,就要被擢升為一品女官的訊息傳來,她更是覺得人生無望。無論她曾經怎麼努力,劇情還是拐回了正途,對未來,她只有深深的恐懼,閉眼,滿腦子都是自己被製成人彘的慘狀。
她真的鬥得過殺人不眨眼的江映月嗎?她此刻非常懷疑。
先是受了驚嚇,後又被挫敗和恐懼擊垮,沒了生活下去的信心,難怪歐陽慧茹高燒不退。她這完全是患上了心病,要想跨過這道坎,全看她自己能否擺脫心魔,重新振作。
秦嬤嬤取下歐陽慧茹額頭上的溼帕子,拿起桌上一碗熱騰騰的湯藥,送到歐陽慧茹嘴邊,柔聲勸慰道:“小姐,該喝藥了。”
歐陽慧茹支起身子乖乖喝藥,心中卻苦笑,這藥喝了有什麼用?半個月來高燒一直不退,乾脆讓她燒死過去還好些,也省的日後受苦。
秦嬤嬤喂她喝完藥,替她擦乾淨嘴角,正要喚小雨來收拾藥碗,沒想小雨自己倒先進來了,撅著嘴,板著一張小臉,顯是受了氣。
“小姐,那邢芳蘭又來請罪了,正跪在殿外呢。她說小姐不原諒她和太子,她就長跪不起。”小雨氣嘟嘟的說道。
秦嬤嬤一聽也變了臉,心氣頗為不順。
歐陽慧茹只搖頭,淡淡諷笑一聲。
請罪?請什麼罪?太子要找女人,何曾需要太子妃允許?不過是這女人來的不是時候,觸了她和世宗的黴頭罷了。為了在毓慶宮站穩腳跟,這請罪的姿態,邢芳蘭一定要擺正,讓滿宮裡,特別是太后和世宗看看她的賢良恭順,為自己重新樹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