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額角青筋畢露。他猛然睜眼,厲聲呵斥,“把藥端下去!不要放在朕面前!”
“父皇!您還是我的父皇嗎?怎麼這般婦人之仁?聽皇祖母說,您從小各處征戰,歷經殺戮和血腥,還曾生啖敵方部落首領的心臟以獲得他的力量。這樣的事您都能幹,怎麼這會兒連一碗藥都怕喝?”歐陽慧茹眼瞳晶亮,閃爍著點點怒火。
完顏不破伸手,揮開藥碗,逼近她,低聲一字一句說道,“生啖別人的肉能和吞食你的肉相比嗎?你是朕的寶貝,不是朕的敵人!”
歐陽慧茹堪堪躲開他的大手,保住了碗裡的藥,又被他噴灑在腮側的熱氣和曖昧的話語激的心臟狂跳,不知該作何回應,臉頰不自覺微微泛紅。
該死!現在不是你盪漾的時候!什麼‘寶貝’?不過是長輩對晚輩的親暱愛稱罷了!你不要太自作多情了!你爹還叫你‘寶兒’呢!
歐陽慧茹閉眼,不與他火熱的視線相對,內心不斷告誡自己不要沉迷,不要淪陷,這才漸漸恢復了淡然的表情,再睜眼時,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完全沉寂下去,看不出絲毫情緒。
睇見小丫頭這麼快就抑制住了情緒,完顏不破眼裡滑過失望,卻又為她的冷靜和理智喝彩。面對自己的逼近,面對破土而出的禁忌之情,她的抗拒和壓抑在他的預料之中,因此,除卻少許失望,他並沒有多麼難受。他可以繼續等待,直至小丫頭不再是太子妃的那天再戳破也不遲,這樣,她便無需承受這份感情帶來的壓力,只需安心的站在他身側,接受他的保護既可。
但是,對待這份突兀而悖德的感情,她尚且能理智的分析利弊,進而做到控制心緒以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為何卻又明知藥引是假,還要一意孤行呢?為了打壓江映月,她就這樣不惜一切,甚至是自殘身體?!
這樣一想,完顏不破抿唇,為小丫頭的輕率和衝動而惱怒起來,稍稍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瞥一眼她手裡的藥碗,冷聲開口,“把藥端走,不要讓朕說第二遍!朕真不知道你的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你平時不是很聰明嗎?怎麼會相信這樣荒謬的藥方?竟然想也不想便採納了,還執意割自己的肉,難道滿宮的僕役都是死人嗎?恩?真是愚蠢!”
愚蠢?自己辛辛苦苦一場,淚水,汗水,血水都為他一人流盡了,竟然只換來‘愚蠢’兩個字,歐陽慧茹是真的傷心了,傷心過後,胸中也湧起一股怒氣。
“我愚蠢?難道我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因為一個藥引而和江映月去爭辯,把病重的你放在一邊不管?宮人們會如何看我?這個尚且不論,我若遲疑一秒,你便多受一秒的苦楚,我怎麼忍心?這個藥方我不能不用,真要割肉做引,你也只能喝下我的血肉,旁的濁物都不能入口!”
最後一句不小心洩露了自己超乎尋常的佔有慾,歐陽慧茹語氣不自然的停頓下來。她微微斂下怒火翻騰的眼瞳,再次把藥碗往完顏不破身前一遞,強硬的說道,“這藥你一定要喝!”
小丫頭的眼瞳因灼灼的怒火而散發著璀璨的光芒,玉白的臉頰也被氣的緋紅,整個人冶豔到了極致,令完顏不破有些目眩神迷,移不開視線,恍惚的心神剛清醒過來,卻又被她最後那句獨佔宣言給重擊了一下,心臟抑制不住的狂跳起來。
你怎麼能這樣撩撥朕的心?每當朕以為已經愛你到極致的時候,你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你值得朕愛你更多一點!你叫朕該怎麼待你?嵌進朕的身體,化為朕的骨血好不好?
強力鎮壓著內心不斷翻湧的愛意和悸動,方才的那點惱怒早就煙消雲散,完顏不破垂眸,掩去眸子中不同尋常的炙熱,瞥一眼幾乎快伸到自己鼻端的藥碗,唇角一勾,語帶戲謔的反問,“一定要喝?若朕不喝呢?”
這是挑釁?自己怒火高漲,對方卻還有心調侃,彷彿篤定了自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