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了。明天報紙上該怎麼說,豐澤園門前抗團製造暗殺血案,兇手得手後神秘消失,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標題了。只是不知道馮運修為何要高喊口號,是即興發揮,還是事先計劃,這頗象有些小說中高手比武的描寫,每出一招都要高喊出招數的名字,是看起來比較威風,還是——
突然,從豐澤園二樓視窗跳下一個人,落地後輕輕一滾卸去了力道,快速向程盈秋離去的方向追去。好利索的身手,似曾相識,黃曆的眼睛眯了眯,是那個傢伙,與自己交過手的日本人。要壞事,黃曆來不及多想,四下一張望,快步跑上街道,一把將一個陌生的騎車人拉了下來,摔倒在地,他飛身上了腳踏車,身子向傾,用力猛蹬,身後傳來了那個陌生人的叫罵聲。
成功嘍,脫險嘍,程盈秋稍微放慢了節奏,蹬著腳踏車拐進了一條很黑的衚衕。原來親手開槍殺人就是這麼一回事,興許是對漢奸的憤恨壓倒了內心的害怕,看著王竹林在自己槍下鮮血迸濺,頹然倒下,程盈秋心中有一種很暢快的感覺,只是不知道她晚上睡覺會不會做惡夢。
剛剛要騎出黑衚衕,已經能看見前面路燈的光芒,腳踏車突然停下,這太突然,程盈秋差點栽出去,她有些狼狽地跳下車,回頭一看,藉著路燈射過來的光,一個瘦削的男人冷冷地盯著她,手使勁拉著車後架。
“你幹什麼?”程盈秋瞪起了眼睛,喝斥道:“放手,否則我可不客氣了。”
程盈秋一身男裝,頭上還戴著頂鴨舌帽,將長髮盤在了裡面,只是這一張嘴說話,便暴露了她的性別。
服部小五郎眨了眨眼睛,冷冰冰的說道:“女人?抗團的,你跑不了了,跟我去日本憲兵隊。”
程盈秋眨了眨眼睛,明白這傢伙不是什麼想搶劫的流氓地痞,而是真正的敵人,她將手伸向挎包,我有槍,還剛剛殺過一個人,你還想攔得住我?
服部小五郎突然靠近了程盈秋,動作非常快,幾乎與程盈秋來了個面對面,程盈秋一驚,劇痛從摸槍的手腕傳來,象上了一道大力的鐵箍,捏得她骨頭都要碎了。
“不要作無謂的抵抗,乖乖地跟我走。”服部小五郎用力一扯,程盈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偏不。”程盈秋倔強的性子發作,咬牙忍痛,左手揮拳打向服部小五郎。
服部小五郎用力一擋,程盈秋的拳頭象打在鐵板上一樣,疼得她不由得哼一聲。
衚衕那邊傳來了腳踏車的聲音,然後又消失了,服部小五郎有些狐疑,那邊很黑,他處的位置卻有不遠處的路燈照著,他下意識地將程盈秋擋在身前,這是長期嚴格訓練的本能,儘量不使自己處於危險的境地。
沒錯,黃曆追來了,他將車子扔掉,躲在黑影裡沒有貿然前進,這是一個很有利的局面,敵明我暗,他對這個身手異常敏捷的傢伙有些忌憚。
“什麼人,出來。”服部小五郎沉聲喝道。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程盈秋扭動著身子,卻無法脫出服部小五郎的控制。
服部小五郎躲在程盈秋身後,緩緩後退,他想擺脫現在這種被動的局面,要麼大家都在暗處,要麼大家都在明處,這樣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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