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此刻威壓八方,若是把這些也算在內,那疆土真是前無古人。
「我等著他。」
……
王勃去尋了父親。
「三郎,你怎地瘦成這樣了?」
王福疇被瘦削的兒子嚇了一跳。
「阿耶。」王勃雖說瘦了一截,但精神卻格外的好,「我想了許久,覺著我不適合出仕。」
「為何?」王福疇覺得兒子大機率是病了,「讀書就是為了出仕,不出仕……不出仕……」
他說不出『不出仕讀書作甚』這句話,否則他的老子,後來被三字經稱為諸子百家中五子之一的王通的棺材板就按不住了。
——五子者,有荀揚,文中子,及老莊。荀子、揚子(揚雄)、老子、莊子都耳熟能詳,而文中子指的就是王通。
王家子弟必須讀書!
否則羞辱先人!
王勃說道:「我在戶部數日,便得罪了上官和同僚……」
「不是誇讚嗎?」
王福疇自己也是個混不開的人,否則作為王通之子,好歹也能混個高官做做。
「那不是誇讚,而是譏諷,是背後捅刀子。他們……」
王勃一番話說完,王福疇愣住了。
「竟然如此嗎?」
他苦笑道:「老夫一直覺著你的性子太過得意,輕視人,蔑視人,容易得罪人。可總想著你有才,上官好歹能看到些……如今看來,你的性子在官場……」
「先生說我入官場便是渡劫。」王勃說道。
「渡劫?」王福疇覺得這話說過了些。
「是。」王勃說道:「先生說我若是進了宦途,自己倒黴也就罷了,可官場講求的是連帶,我若是倒黴了,還會帶累家人。」
至於賈平安,王勃還帶累不了他。
王福疇悵然,「老夫去賈家問問。」
他隨即去了賈家。
賈平安彷彿早就知曉他會來,茶水都準備好了。
「子安的性子改不了。」賈平安說道:「你作為他的父親應當知曉。」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王福疇笑的苦澀。
「他若是出仕,定然會被人嫉恨,你也算是宦海老將,該知曉那些官吏有無數種法子來整治人。」
王福疇點頭,「老夫早些年也沒少被人整治。」
原來是家傳嗎?
「你的性子只是不善於鑽營,而子安卻是會把所有人都得罪個遍,這等性子進了官場,你覺著會如何?」
王福疇說道:「三郎說聽到了那些同僚抨擊他的話,恍然大悟。他性子高傲,竟然被如此抨擊,心中只怕難受之極……」
一個譽兒癖的人突然被告知你兒子以後沒辦法出人頭地了,那種打擊讓王福疇看著蒼老了不少。
「是我安排的。」
王福疇愕然抬頭,「國公這是為何?」
「我請了竇公出手,竇公安排了一個小吏請了子安的上官和同僚喝酒,席間小吏引了一下,眾人紛紛抨擊子安……」
「我這是想讓他死心。」
順帶救救你,否則你得去交趾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做官。
王福疇問道:「子安真不適合官場?」
賈平安點頭,「他一輩子都不適合官場!」
這人出仕就是渡劫,後來的都督閻公和他的女婿就捱了一記天雷,成全了王勃的名聲。
滕王閣序固然流芳千古,可代價是天下人都知曉王勃此人狂傲無禮……人閻公想為女婿揚名,你就算是有才就不能憋一下?非得要當場裝逼打臉!
王勃就是不能憋的性子,發現裝比的機會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