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道,他喜歡劍走偏鋒的,於是暗地裡也跟著練狂草,可是今兒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把她數落的多難看呀,她腦子雖然糊塗,心裡卻不糊塗,哭的稀里嘩啦的,泣不成聲。
李巽跳下洞裡來的時候,就見她整個人歪著斜在那兒,像是隻剩下一口氣,意識昏昏沉沉的,臉色慘白,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一手的水,不由的心上一軟,放鬆了口吻道:“蕊喬,蕊喬。”
她沒答應,只哼哼哭了幾聲。
李巽抬頭看了看天,草原就是這點好,下雨都是傾盆如注的,下的時候厲害得很,彷彿天都要塌了,可下完也就完了,不像京師三月裡的春雨,細細密密的,可以纏綿上一個月。
李巽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溼透了,蕊喬身上的更是又溼又髒,李巽道:“蕊喬,你先睜開眼睛,醒一醒,哥哥揹你出去。”
他喊了很久,蕊喬只哼哼,說的都是胡話,一句完整的都湊不齊,他費力的聽了老半天,還是雲裡霧裡的,沒辦法,只得用手去扒拉她的眼睛,總算把她弄醒了,她望著他哭,細小的嗚咽著,都不敢大聲,李巽不忍道:“醒了啊?這回是真醒了?”
蕊喬恍惚了一陣,點點頭。
李巽道:“怎麼這麼不小心掉下來的?尋短見吶!不就是被人說了幾句,至於嘛!”
蕊喬本不想搭理他,又怕他脾氣發作起來,不帶自己走,只得道:“不留神被捕獸的夾子咬住了。”說著,豆大的淚珠又掉下來,“疼。”
這時候若是三哥在,她還能撒個嬌,可眼前的是李巽,她不敢招惹,只得咬牙死忍著。
李巽伸手把她的腳拉過來一看,上頭褲腳都黏著血,心想難怪剛才怎麼都叫不醒,估計是獵人為了捕獸做的夾子,上面還塗了麻藥,她才會昏過去。
他想到自己剛才說她像瘦猴,這會子就被獵人給埋伏了,可不就是個小動物嘛!
他心裡想著,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
那場面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須知她受傷已經很難受了,他看著她的傷口居然還能笑的出來,忒傷人心了,他得多討厭她才能這樣啊!蕊喬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我要三哥,我要三哥……”
李巽火道:“三哥在哪兒呢?我給你變出來呀?沒有!我告訴你,你不要我拉倒,我現在就走。你這也是報應,活該!誰讓你上回捉弄我弄個坑讓我跳來著。哼。”
蕊喬也不攔他,只抱著膝蓋哭,李巽裝模作樣的走了幾步又轉回頭來睨了她一眼道:“還挺有骨氣。”說著蹲下來將她一抱,道:“趴在我身上,我爬上去,你可要抓緊了,要不然再掉下來骨折什麼的,吃苦的是你自己。”
蕊喬不領情,側過頭去也‘哼’了一聲,但是手卻抓的牢牢地死死地。
那坑約兩丈深,李巽自己出去容易,揹著她得一手一腳的爬,好在帶了匕首,一刀插進牆壁裡,總算慢慢的爬了出去。
李巽還好,拍了拍身上的灰,蕊喬則脫力的蹲在地上,坐著沒法起來。
天又黑了,漫天的星斗像一條銀色的玉帶傾斜下來,因先頭下過雨,星子愈加璀璨明亮,像一顆顆鑲在黑幕布上的寶石。
李巽的馬兒還在原地吃草,李巽打量四周道:“現在回去必然驚動禁軍,屆時一場大亂,咱們有嘴也說不清楚,不如今夜先找個地方躲一晚,等明早你母親出來接應。”
他說完這話就回頭,見蕊喬正傻愣愣的看著天空發呆,一雙眼睛碧空如洗,澄明的不帶半絲雜質,同天上的星一樣璀璨,而她面白如玉,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玉石上鑲嵌了兩顆明珠。
他一時看呆了,待她回過神來‘嗯’了一聲,李巽趕忙移開目光道:“我看到那裡有點光,先過去看看,你不要自己一個人亂走,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