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離開過他;還有他帶回來,原本想要衝刷陰霾之氣而改造莊園的建材,那種砌在涼亭頂上名為挪威紅的大理岩在花園的怡紅快綠間被他瞻望半生;新鮮的紅葉石楠樹種也潛移默化地植根在欲滴的蒼翠中,任他若干次看朱成碧。這次回來,改變了很多,就如同一次遷居,生命的伴唱潛細無聲地跟隨他進了馬爾福莊園,從此在他的餘生中變換演繹,卻再也沒有離開。
與這種改變相伴隨的是,伏地魔勢力的蔓草已經潛移默化地深入政界的機要官署,那些在反對黑魔法上態度強硬的混血新貴猶如一夜滅門的博恩斯,一瞬間在弱肉強食的政界不知所終,低糜不振的純血家族卻因為曳裾王門之故而節節攀升,成為魔法部的中流砥柱。最先成為伏地魔沐冠之猴的玩物的,就是持掌經國命脈的財政司。
盧修斯那一段時間愛上了紅酒,他總是沉思著搖晃高腳杯,為那種琥珀色的光芒所迷醉,甚至忘了飲下去。
納西莎倒是少有地焦慮,她守在他身邊的時候從來不會焦慮,什麼都可以等閒視之,除非是她的親朋好友前赴後繼地“犧牲”。而這次的犧牲者正是她的兩個姐姐。
“沒想到她們兩個就這樣嫁人了,貝拉竟然嫁給了羅道夫斯,可別人說他根本不喜歡女人。”
盧修斯苦笑起來,“事實證明他並不像人們想的那樣,否則貝拉特里克斯不會嫁給他的。”貝拉特里克斯與羅道夫斯的婚姻畢竟成全了他和納西莎,他懷疑她又一次為化解他和伏地魔而委曲求全,但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懷疑。
“我不明白安多米達為什麼會和一個麻瓜私奔,不過雖然我沒有想到,但是我能夠理解她……可爸爸和貝拉都不能原諒她。你知道貝拉是那麼憎恨麻瓜,爸爸又很看中家族聲望,他不許我們再和她見面。但是媽媽居然也無法原諒她,她不讓我們提起她,並且親手在家族掛毯上燒掉她的名字……”她停下來,發覺盧修斯悶頭呷著紅酒。
“你介意我提安多米達嗎?”她問。
“當然不是……”他迅速露出笑容遮掩,但很快意識到這微笑太過火,“是的,親愛的,我介意,和一個麻瓜聯姻,多麼墮落的行徑。”他的高腳杯劃了半個弧,語調輕下去,他感到難受,巴不得快些息事寧人。
“真抱歉,我只是怎麼也想不到我的兩個姐姐會這麼快嫁掉,而且是這麼奇異的婚姻。”
“女人一旦墜入愛河,就難以自制,所幸她們感到幸福了,不是嗎?”
“也許,是我杞人憂天了。”她調皮地吐著舌頭,“實際上我難以想象別人身上的幸福。”
“什麼?”
“我不知道貝拉特里克斯和安多米達是怎樣感到幸福的,因為我不愛她們的丈夫,就好比你,你能體會到萊斯特蘭奇或者那個……唐克斯,他們的幸福嗎?”
“也許,”他把最後一點酒嚥下去,臉色蒼白,“推己及人還是很容易的,我和你在一起是快樂的,所以我覺得那兩個男人也必然快樂。”
“是這樣吧,”她接過他的空酒杯放在一邊,“那就是我對婚姻心存恐懼了,我從沒想過她們會結婚,這離我太遙遠了。”
“可我們已經訂婚了。”他說。
“是的,”她看著他,流露出憐惜,“不過距離談婚論嫁還遠,不是嗎?”
“你讓我無法繼續下去了。”他裝作責怪地皺著眉頭。
“繼續什麼?”
他放鬆下來,溫和地笑,“你是否在貝拉的婚禮上接到了她的花球?”
“沒有,”她噘起嘴巴,“雖然我很努力擠上去,但還是差一點……可氣的是,接到花球的是潔茜卡!那個差點做了你新娘的女人。她還笑眯眯對我講,看來她註定要嫁在我前面了。”
* 2006…8…29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