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又是國師府的破境之夜。
一屋的人喝光了一甕醉生夢死,唐秋雨又拿出了一甕李夜釀的新酒,這才讓李紅袖閉上了嘴巴。
葉知秋早早領著李小雪回屋,夫子也獨自往書房而去。
林月如沒有理會自己的女兒,而是帶著上官秋明回屋等著破境。
許靜雲自然是帶著小姐姐回房,打坐行氣,師徒二人各自等著破境的契機。
先生將李紅袖扶回了屋裡,轉身出來跟唐秋雨二人煮茶論道。
“我們今天夜裡是不是忘了叫上花天下了?”先生看著唐秋雨問道。
唐秋雨看著他搖搖頭,笑道:“她的事留給納蘭雨,你家徒弟哪裡會少得了自己兄弟的好處?他還想著跟天山劍宗要一個上門女婿給南宮世家呢。”
一想到南宮飛燕的模樣,唐秋雨就有些羨慕,也不知道這傢伙輩子修來的福氣,居然讓李夜替她跟天山劍宗去要人情。
先生一楞,看著她問道:“這話怎麼說?難道夜兒在外面又惹上了什麼事情?”
唐秋雨眼見先生誤會自己的意思,笑道:“他是替自己徒弟的姑姑,跟天山劍宗要了個上門女婿,厲害吧,跟劍宗開口要人。”
先生一聽,忍不住笑道:“這不是胡來嗎?劍宗若是外姓弟子還好說,若是納蘭一家的親屬,哪有給人上門的道理?”
唐秋雨醉眼朦朧地看著他,輕聲笑道:“哪可不一定哦,且不說他是納蘭雨的兄弟,光憑他是五域皇朝的國師,便有足夠的理由了。”
先生看著她嘆了一口氣,笑道:“是不是唐先生你支援他的?”
唐秋雨幽幽地盯著他看,半晌才說道:“我哪敢,他可是自己在南宮世家跟人許下的承諾,那會我還跟梧桐在山上呢。”
想了想,又接著說道:“這算什麼?最厲害的是,你這乖徒兒自己學佛,居然將般若寺裡兩個小和尚拐了下山去,張羅著讓他們體驗入世的生活。”
先生一楞,看著她問道:“你說的是無心跟無憂兩人吧?”
唐秋雨點了點頭,說道:“他先是花了一年的功夫,說服你那小徒兒的父親下山回到南宮世家,然後又不忍心無憂一人留在寺裡,說服明惠大師同意讓無憂也下山,說什麼只有先入世,然後才能出世。”
先生一聽,終於不再說話。
默默地替兩人添上茶水,看著杯底的一片茶葉發了半晌的呆,才靜靜地說道:“說到佛法,我不如夜兒許多。”
唐秋雨一楞,怔怔地看著他說道:“你又發什麼瘋,那傢伙是在寺裡修行了十來年,你又不曾出家。”
先生再嘆,沒有回話。
唐秋雨看著眼見的男人,輕咬著嘴唇,似是下了最後的決心,看著他想要如何開口。
“明天這些傢伙醒來,估計又是開心的一天,畢竟難得一回破境話說,我這回給你徒兒趕了回來,我是賴在國師府,不會再離開了啊”
話未說完,唐秋雨已經紅了臉。
先生一聽,禁不住心裡一顫,手一抖,半杯茶水,沷在了桌上。
天山之上,立秋,宜出行。
這是李夜一行三人進入天山山脈的第十四天,離開天山劍宗已經有數百里距離。
一路爬行攀登,南宮如玉在李夜的督促之下,又突破了一個境界,眼下已經是築基五重的修行者,即便是夏梧桐,也被她的突破速度所震驚。
看著自己身上被樹枝掛破了的衣服,小姑娘不幹了,嚷嚷道:“師傅,這衣服都有洞洞了,要換件新衣裳。”
李夜一見,笑著指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說:“我們入山才不到二十日,你就嚷著要換衣服,若是我們在山裡呆上一年二年,你有多少衣服可以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