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真帶著無我小和尚在望月澗呆了兩日,心滿意足的離去。
因為他真正見識到了李修元說的用心看世界,目睹了雙目失明的李修元,抄起佛經來比往日更加專注,一筆一劃不經意間有一道劍意流露。
離開之時,李修元將自己抄寫的佛經贈與圓真。
圓真拉著他的手說道:“聞道有先後,入道無定時,我盼著小施主修成之日來千佛寺相聚。”
李修元拱手笑道:“山高水遠,各自珍重!”
小和尚無我輯手道別,跟在圓真的身後往書院的方向走去。
李修元望著二人的背影,喃喃說道:“不修頭陀法,前心安可忘。”
已經走出了數十丈的圓真聽到李修元的這句呢順,忍不住仰頭長笑,揮袖而去。
石頭屋對面的大樹下面夫子鋪了一方竹蓆,盤膝坐在上面,身前擺著小茶桌和一方紅泥小火爐,茶壺茶杯擺在一旁。
沸水澆在茶壺上,茶香漸漸升起。
夫子看著跟前安靜坐著的李修元,食指輕叩茶盤,笑道:“我知道你喜歡安靜,只是此二人非要來見上你一面,他們這山高路遠,來一趟也不容易。”
李修元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笑道:“圓真大師也算得上我的舊相識,老師言重了。”
夫子看著他問道:“你的眼睛真的不管它了?接下來你在這裡如何安排?”
“且聽天由命吧!接下來自然是釀酒、練劍,寫字,偶爾再練習一下弓箭了,只是我的箭枝已快用完,上回忘了讓青鷹跟老師說了。”
夫子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他說道:“改天讓鷹兒回書院去找衛青,讓衛青找胖子幫你多要一些。我一直替你這眼睛擔心呢。”
李修元看著他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我這不知道這雙眼睛是福是禍,總之一切就看天意如何了。”
夫子看著他漸漸斂了笑容,神情嚴肅地說道:“既然如此,有一件事情你可能沒有想過,你總是要回到書院裡去的。”
夫子只是說了一簡單的話,就讓李修元聽的震驚無語,片刻不出話來。
“你本來呢,因為腿傷讓很多人對你產生的誤會,好不容易因為琴道和鑄刀一事讓你在院長他們幾個老頭面前有了一些本錢,誰知道你現在連眼睛也瞎了”
沉默很長時間後,李修元淡淡地回道:“然後呢?要把我趕出書院麼?”
夫子微微一愣,看著他笑道:“放屁!我在這裡,誰敢來找你麻煩?”
幾片樹葉的山風吹落枝頭,幾片掉在茶桌上面,還和幾片被風兒吹到石屋的瓦片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只要老師不嫌棄我就行了,至於其他人麼等到明年春天老師離開這個世界,我也要離開書院了。”
李修元端正起杯子,伸手將掉在上面的樹葉扔過一旁,淺淺地喝了一口。
夫子看著他的舉動哆嗦了一下,心道你這還是眼瞎之人麼?跟正常人有何分別。
想了想,看著他平靜說道:“怎麼說?難道我離開這個世間,你也要離開書院麼?難道你就不能繼續在這裡修行了?”
“在弟子看來,書院之行就是為了來遇見老師的,我跟青鷹說了等到明年的冬天,想來我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可以在這個世間行走了。”
李修元想了想,將自己的打算和青鷹的去向跟夫子簡單說了一遍。
夫子沉默傾聽,隱隱然覺得自己的弟子決不象眼前看上去地個弱不禁風,或許這傢伙蘊藏著猛虎的力量。
夫子將杯中半杯茶飲盡,看著他繼續問道:“你已經跟鷹兒說過了,她同意跟妖域的人回去了。”
李修元替夫子添上茶水,靜靜地回道:“她的事情不能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