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站在閣樓的窗邊,望著街中往來的行人,嘴裡輕聲呢喃道:“沐沐!沐沐!”
震驚萬分的馮如玉此時的眼裡只有絲絹上的淚痕、血漬、染血的印章,以及斷人心腸的絕句,哪裡看見此刻的李修元已經淚如雨下。
只是,便是李修元也不知道自己的淚水是為了自己的母親,還是為了妹妹,還是為了那身化金鳳,飛天而去叫沐沐的少女。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李修元輕聲念道,腦海裡的那一幕的記憶碎片早已經消失不見,恍若從來不曾出現過。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馮如玉只覺得胸口一痛,如被針扎!
她不知道眼前的少年究竟經歷了多少苦難,才能寫下這摧人淚下,斷人肝腸的絕句。
但是有一件事情她敢確定,只要明天這幅染了李修元金色鮮血的中堂掛在玉瓊閣的大廳之中,一定會讓各地的賓客驚豔。
正如李修元所說的那般,這樣嘔心瀝血之作,他是再不會落筆。
玉瓊閣裡多了一幅驚才絕豔的傳世絕句,天街從此少了一位揮筆作詩的落霞山人。
這個時候的馮如玉突然想起了剛剛在茶樓裡說書先生講的故事的結局:
喝光了最後一壺酒,風雲一揮手,將跟隨自己數十年的寶劍扔進雪山之巔下的萬丈深淵,痛呼一聲:“故人已隨長風去,此地空餘白頭翁!”
這一夜,名震天下的劍客風雲一夜白頭,世間少了一位絕世劍客風雲,雪山上多了一個僧人明晦。
“何必?何若?!”
馮如玉看著李修元的背影,嘴裡苦不堪言。
“當陽太照在我們的頭上,便是故事也會變成現實。世間的諸多故事,哪個不是由事實演化而來?”
“我試著苦了這一回,往後的日子便爭取不苦,甚至踫到的時候,可以繞道而行。”
半個時辰之前兩人的一番話,尤在她的耳邊迴響,她漸漸明白了李修元之前說的那番話。
再次,馮如玉望著李修元的背影怔怔地說道:“都是別人苦,你又何苦再苦上一回?”
已經被風吹乾了臉上淚痕的李修元,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巾,輕輕擦去臉上的淚痕,轉身看著她說道:“我要好好睡一覺,不到拍賣會開始,不要叫醒我。”
馮如玉看著他心疼地說道:“放心,我不會吵著你的。”
天香書院,迎賓樓裡。
吵鬧了一天的人們已經沉沉睡去,連上官秋明也跟在李小雪的身後乖乖地歇息。
只有李紅袖的房間亮著燈,因為葉知秋還沒睡。
望著毫無睡意的葉知秋,李紅袖嘆了一口氣道:“不是說好了嗎?過些天就陪你和小雪去一趟天玉城,見見那傳說中的李修元。”
葉知秋看著她輕聲說道:“我是害怕那孩子不是我家的夜兒,這白歡喜一場的事,你樂意麼?”
李紅袖看著她的雙眼,沉默了許久,良久之後才說道:“我們來神洲都這麼久了,其他的地方你也去過,想來你已經想明白了有些事情。”
“那又如何?”葉知秋笑的很夫奈:“只要一天沒見到夜兒,我就不會死心。”
李紅袖點點頭,沉聲說道:“這件事情很複雜,而且我也問了先生多次,連他也去不了修羅天域。”
葉知秋眉頭一皺,心想自己又不是沒問過先生這事。
看著李紅袖大咧咧的樣子,葉知秋輕聲問道:“從幽若的嘴裡看來,除了年紀對不上,其他都差不多啊?”
李紅袖沒有一絲的懷疑,看著她說道:“一切等我們去了天玉城,不清楚這一切的事情了嗎?幽若說才五天的路程。”
葉知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