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雖不是大漠最熱的時候,卻也是讓人難熬的天氣。
連滾滾而來的風沙都顯得熱氣騰騰,打在手上,臉上又痛又燙,十分難受。
直到出一涼州城,遠遠地跟在三藏和金無量的身後,李修元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想著大雲寺的老和尚究竟是如何讓小和尚無量帶著三藏出的城。
遠遠地跟著,離兩人保持著不到一里的距離。
這樣,他能用神識看見三藏和小和尚,而兩人卻看不到他的蹤影。
至少,在離開瓜州之前,他還不想跟三藏見面。
倒是小和尚乖巧,明明知道哥哥就跟在身後不遠處,也不跟三藏說破,只盼出了瓜州能跟哥哥聚在一起。
天將夜。
小和尚無量和三藏顯然還沒有找到過夜的地方,茫茫荒漠除了二人的腳步聲外,連個野獸的吼聲都沒有。
白天那些四處遊蕩的野獸,都蟄伏起來了一樣。
小和尚忍不住說道:“師兄,我們走了這麼久了,怎麼都沒有遇到商販的馬隊?”
三藏靜靜地說道:“我們出城晩,又繞了路,自然遇不到他們。”
“哦,我們去前面那石壁下面過夜吧。”小和尚牽著馬兒,指著不遠處說道。
三藏就著月光往前望去,回道:“就這麼決定了。”
小和尚不知眼下的哥哥變成了什麼模樣,忍不住說道:“我大哥哥一個人去了前面等我們,可能要過了瓜州才能見到他了。”
三藏卻在想念李修元釀的酒,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道:“按說修行本來是我們自己的事情,可我還是想要喝一杯李施主釀的酒。”
“沒辦法啊,我總是覺得哥哥釀的酒是最好的。”小和尚憨笑著說道。
三藏指著前面說:“到了,就在這裡過夜吧。”
小和尚從三藏手裡接過韁繩,笑道:“師兄我去拴馬、餵它們。”
一路急趕慢趕,兩人終於找到了過夜的地方,小和尚餵了馬兒,又去尋了些枯枝回來,在石壁下生了一堆火。
拿出乾糧和水,望著天空的一輪明月,小和尚忍不住說道:“要是哥哥在,就好了。”
收回望向兩人的神識,李修元也抬頭望向天空中的一輪明月。
想著到底是過了瓜州,還是再往前,才把這金剛禪杖送給三藏。
用菩薩的話說這禪杖雖不能讓三藏立地成佛,卻也能助他降妖退魔,使得魑魅魍魎不得近其身。
在李修元看來,或許這才是送給三藏最好的禮物。
想著一路往前,竟然要跟石窟遙遙相望,倒不能回去看看晦明瞭。
就像當初他和張良的師傅,那個神秘老人在半路分手一樣,一個去了天山,一個去了月支城。
月光幽幽,一路往前。
眼看離石壁下的三藏和小和尚已經漸近,李修元的神情卻愈漸凝重。
風中傳來一道危險的氣息,放出的神識看到了荒原上出現了一隊狼群,這樣的夜裡,對小和尚和三藏來說,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小和尚修為尚淺,也沒有經歷過生死磨鍊。
面對荒原上的狼群,這些傢伙可是荒原上的霸主,見人就要撲上來攻擊。
一時間,他甚至想不到究竟要不要提醒小和尚和三藏兩人?
若是自己出手為兩人解決麻煩,又能解決幾回?
漫漫西行之路,自己的終點早已定好了碎葉城,而兩人顯然將要去到更遠的地方。
想來想去,用二人做誘餌再合適不過。
就讓這荒原上的狼群,成為兩人的第一塊磨刀石。
想到這裡,他連弓箭都沒有拿出來,只是取了一把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