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高漲的安然想每一個活動都去參加,本著不當群眾演員當主角的“安然定則”,她們就果真都過了次癮。安然決定先去募捐會,於是她們迅速地擺起來攤子來,可想而知,所賣的娃娃和衣服都是安然的。清淺一開始就知道,像安然這樣又好看又會打扮,還住在大房子裡的女生,家裡一定很有錢。當時的清淺不明白,那個家對安然來說不是家。當時的安然也不明白,為什麼清淺從來不和自己提起她的家。
“當時啊,你可靦腆了,所有的都是我在招呼,但是成果很好啊!我們可是拿了第一名呢。後來我們又去參加野餐,你一點也不會烤肉。啊,對!我們還排了音樂劇,那時候……”安然滔滔不絕地說著,眼睛裡散發著一種名叫回憶的光彩,那是一種很溫暖,同時也很傷懷的光彩。但清淺突然開口說:“安然,你是不是,忘記說了什麼?”安然突然愣住,清淺發現她眼睛裡的光彩霎時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忍與悲涼:“清淺,你,記起來了嗎?”可是清淺搖了搖頭,她說她沒有全部記起來,只是依稀地記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什麼人。這也是日後安然經常感嘆的,究竟是什麼樣的魔力,能讓一個人在忘記所有的事情之後還能清楚地記得自己與他的第一次相逢。我想,是感情吧。安然喃喃。
“安然,我決定了,我不化療了,”清淺又突然用很細微的聲音說道,“自己的身體當然自己最清楚啊,與其每天與化療的痛苦還有藥水相伴,不如出去走走吧。我想……我想去找找自己究竟丟失了什麼。”她用了一種很堅定的語氣,就像擔心安然以為她在開玩笑那樣。安然很深很深地看了她一眼,看到了正在靜默中的她似乎正在在想著什麼。安然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清淺說過的一句話:“是不是隻要我忘記了,他就會記得我。安然,人是不是總是會記得那些他們得不到的東西?”安然沒有回答,這句話似乎也不需要回答。只是當時的安然一瞬間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是自己最初認識的那個少女了。
☆、【四】遇
思考良久後,安然點了點頭
安然知道還是要帶她來這裡的,還是要回到這個學校,回到清淺和他第一次遇到的地方。她們走在曾經舉行募捐的地方,清淺停下來,整個人放空了一般,像是被什麼指引著,她走到了一棵桃花樹旁。“是這裡了,我好像在這裡遇到了誰。安然,對吧?”她轉過頭來滿懷期待地問。這一瞬間,安然突然明白了什麼叫命運。
被安然刻意省略掉的那一段,是一切的開始。
當年的募捐會真的是比往年的任何一屆都要熱鬧,不僅僅是因為學校來了安然這樣的美女,更是因為一個叫岑寂泉的男生。怎麼形容這個男生呢?見到他的那一瞬,不是感嘆上帝多麼偏心把他造得這樣完美,而是覺得,自己見到了上帝。不過當然了,由於安然的初來乍到和清淺的不諳世事,她們對這個男生,只是,略有耳聞。
“清淺,你看到那個桃花樹旁邊的那個男生沒有?”安然戳了一下無聊得正要緊的清淺。也難怪,不會招呼也不會客套,清淺只有坐在這裡看著攤子,能不無聊嗎。所以,安然本著想讓清淺外向一些的目的,威逼利誘地,讓她去找那個男生要電話號碼。清淺苦著個臉剛想拒絕,但她突然瞟了那個男生一眼。很多年以後,清淺說,只此一眼,就是一生。於是,鬼使神差地,清淺忘記了拒絕,周遭的一切都成為靜默,她只看到了自己,還有這個叫岑寂泉的男生,於天地的塵埃之間,相遇了。
清淺走到他的面前,卻一直低著頭不敢說話,在這一刻,她無比得怪罪自己為什麼沒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不能這樣下去了,清淺,你要說些什麼啊。清淺想。“那個……同學,我……我迷路了,你可以帶我去大禮堂嗎……”這是清淺有生之年的第二個謊話,第一次是為了幫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