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善初還掩面而泣(裝的),因為沒擠出眼淚,便光嚎幾句,肩膀抖動,露出一個哀傷而單薄的背影。
善初這字字控訴,十分哀怨,對於朋友、同學或是助理而言都過於纏綿了。
格雷伯爵一時愣住,彷彿想到了什麼:我與善初的關係難道是……戀愛關係?
這個猜測實在太過讓人驚奇了。
格雷伯爵由於童年經歷,是排斥戀愛關係的。因此,他很難想像自己居然和一個認識不久的異國少年戀愛了。
但是,這份驚奇並沒有維持太久。
他在馬場第一眼看見善初的時候,就立即湧起了奇怪、複雜、難以割捨的情緒。
如果不是戀愛,他解釋不了這份心情。
若真是戀愛的話,那麼眼前這位小美人古怪的態度就得到了解釋了……
為什麼提著禮物來找他,卻因為吃了閉門羹而斷然離去……
為什麼特意來派對區找他,卻又丟下袖釦跑了……
為什麼在馬場遇到他和艾米莉,臉上沒有好臉色……
全因為他們曾是戀愛關係啊!
想到這些,格雷伯爵便上前,把手搭在善初的肩上,淡聲道:「你別難過……我不是故意不見你的……」
「真的?」善初立即轉過揹來,臉上笑盈盈的,眼睛雖然水靈,但毫無淚光,這表明他剛剛只是在假哭。
要說善初要哭得很真實、流淚滿臉也不是辦不到。他可是假白蓮真綠茶,沒道理假哭得這麼假。但他就是故意要這樣,乾嚎嗓子不掉淚,臉上就差沒寫著「我哭了,我裝的」六個大字。
格雷伯爵見狀,怔了怔,反不知該說什麼了,嘴角卻自然的勾起,似乎很喜歡善初這樣模樣。
善初便撇嘴說:「好了,我相信了,畢竟,你可是個大人物,也不至於騙我。聽說你當時忽然要出遠門,應該是遇上急事,回來倒把答應了我的『小事』給忘了。」
見善初這麼說,格雷伯爵心裡又有一瞬間的迷惑。
剛剛格雷伯爵以為善初與自己是戀愛關係、在哭訴薄倖郎,現在見善初假哭真笑,反而不像這麼一回事了。
格雷伯爵沒有記憶,只能打啞謎,便試探說:「確實如此。當時碰到了非常急的事情,倒把這個給忘了……」
看著格雷伯爵明明什麼都不記得卻還要硬撐著演下去的樣子,善初差點憋不住笑。
善初又想起,自己當初忘了事,大半夜的跑去格雷莊園給自己唱生日歌博取格雷伯爵同情。那個時候的自己,在格雷伯爵眼裡,恐怕也是這麼搞笑的吧?
之前,善初記憶缺失,在格雷伯爵面前一定是很傻氣的,格雷伯爵說不定怎麼暗笑自己呢?——想到這些,善初便微覺有氣,非要「討回公道」。
善初哼哼道:「好吧,你可別再賴帳。你應該知道,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窮小子了,我現在可是不好惹的暴發戶!」
從未有無名小輩這樣趾高氣揚地對格雷伯爵說話,若是旁人這樣語帶威脅的跟格雷伯爵槓上,格雷伯爵雖然表面微笑,但心裡一定是嗤之以鼻的。
然而,當這樣囂張的人是善初的時候,格雷伯爵又覺得十分可愛。
格雷伯爵嘴角自然勾起,說:「我當然是誠心誠意地道歉的,可否請你提醒我該怎麼做,才能彌補對你的虧欠?」
善初頷首,說:「好,你說了,等我成年了,就讓我當格雷基金的正式員工,而且還是讓我做專案經理,還會給我一個大專案,可不是騙我的吧?」
格雷伯爵聞言,心裡鬆了松:「原來是這樣的小事,當然不會賴帳。」
善初冷笑:「你貴人多事忙,我的事情在你眼中當然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