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明隨口問道:“你們決定好什麼時候結婚了嗎?”
白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思考了一會兒說:“我們還沒考慮過。”
“沒考慮?”魏明明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道,“這麼重要的事,起碼是對你很重要的事,怎麼還沒讓他定下來。我們是沒辦法,你既然有機會得到綠卡怎麼不盡快辦下來呢?”
白可對她笑了笑,她總不能告訴她說,其實有沒有綠卡她並不在乎。
“他不會是……”魏明明想到唐一路那張花花公子的臉,再看看面前這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一個陰暗的念頭在她腦中形成。她說:“他不會是,只想玩玩你吧。”說完意識到這樣的話有多失禮,趕緊道歉。
“他沒有,”白可笑道,“是我纏著他才對。”
魏明明暗嘆這女孩太天真,在美國這樣開放的國家,人們打著性解放的名義放縱私慾,最後還不都是女人吃虧。還想再勸她幾句,話到嘴邊忽然打住。前方的林□上走來幾個藍衣藍褲的男人。長期養成的警覺立即讓她所有的神經緊繃,她猛地抓住白可的手。
“怎麼了?”白可問。
“警察。”她說。
曬傷(一)
恍惚間,她又回到了從前那種東走西逃的日子。路漫長得像總也走不完,看到盡頭了又怕前方不再有路。無論是警察,白人家的孩子,甚至是他們的狗,她都躲得很辛苦。
她想起在中國的那段日子,為了省幾毛錢要走很遠的路去偏僻的城郊買鞋底。穿著磨破的布鞋,腳都起了泡。那時媽媽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當自己死了,死了就沒感覺了。跟我說,沒感覺,沒感覺!”
跑不動的時候,這句話無時無刻不在催眠著她。
“那裡!”魏明明抱著箱子對白可叫道。她剛搬過來就已經把附近的街道全部熟悉了一遍,就怕遇到今天這樣的情況。她不時回頭看白可有沒有跟上。原本以為白可是個弱不經風的丫頭,沒想到她跑起來比兔子還快。
繞進一個人多的商業區,從商場的運貨通道里轉出,狂奔了半個多小時以後,她們終於把警察甩掉了。
把所有重量都放到身後的牆上,魏明明喘息著,第一件事就是檢查箱子裡還剩下多少貨。除了沒來得及收的和中途掉了的,只剩下一半。
“操他大爺的。”她咒罵一聲,頹喪地把箱子砸到地上。
白可蹲在她身邊,聽到這麼一個外表樸素純良的女人嘴裡說出標準的國罵,即驚訝又覺得好笑。
“呵呵,”魏明明先笑出來,帶著逃脫後的慶幸和無奈說,“還是中文罵出來爽快。”
兩個灰頭土臉的女人在無人的髒亂的后街裡相視不語。
心酸苦痛樂一樂也就過去了。
“我們繼續找個地方擺攤吧。”
魏明明收拾好情緒,中國女人特有的韌性在她身上很好地體現出來。
白可拍拍身上的土,捧起地上的箱子,剛一站定,小腹劇烈的疼痛直竄腦際,箱子從手中掉落,她痛苦地捂住腹部蹲下。魏明明驚得身子一頓,直等到白可跪都跪不住,躺到地上時她才反應過來,抱起白可摸著她冷汗直流的額頭,緊張地問:“怎麼了白可,哪裡疼,說清楚一點。”
“肚……子。”白可咬著牙,手指著下腹。
根據自己多年的經驗,魏明明判斷她肯定是婦科方面的問題,女人的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個時候最好去醫院。可是以她們的身份去公立醫院有危險,去私立又沒那錢。
邊考慮著該如何做,她費力地把白可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一步一步向前挪。有些不捨地回頭看了看地上的貨,轉頭的瞬間,瞥到白可褲子上一大攤血跡,腿差點軟下來。顧不上那些身外物,她扶著她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