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節省一點,不亂買東西便是。”
秦堪苦笑,杜嫣出身官宦。雖說老丈人杜宏為官清廉,但再清廉的官也免不了截留一些火耗冰炭兩敬之類官場預設的灰色收入,杜嫣從小到大沒吃過苦。對銀錢恐怕沒什麼概念。
男人的責任就是讓老婆享福,人家下了一生的賭注,怎麼捨得讓她吃苦?
“買!狠狠的買!有用的沒用的都買,相公不差錢。”秦堪咬牙切齒道,有種悲壯的意味。
錢是什麼?錢是王八蛋!
——為何堂堂秦千戶經常被王八蛋欺負得死死的?
杜嫣倒不客氣,白皙的玉手伸到秦堪眼皮下:“別的不說,眼瞅著過年了,相公總得給為妻一個紅包吧?”
秦堪頓時英雄氣短,語氣沉痛道:“娘子啊。家裡不景氣你也瞧見了,今日相公確實沒錢,大不了今晚相公隨便你怎樣。想要幾次有幾次。就是別談錢,傷感情……”
杜嫣聞言大羞。狠狠掐他一下,薄怒道:“你當是給你自己發紅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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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前院,秦堪眯著眼睛坐在院子的天井邊,冬日的陽光灑下身上,冷冽中帶著幾分可以用鼻子聞得到的暖意,很舒服。
難得的豔陽天,秦堪喜歡這樣的陽光,喜歡這樣坐在陽光下什麼也不幹,手邊泡上一壺清茗,幾樣果脯肉乾糕點,把頭靠在太師椅的靠背上,似睡未睡,神智空靈。
一個喜歡曬太陽的人,終究壞不到哪裡去的。
朱厚照就在這個時候進了秦府的前門。
他與秦堪最近來往太頻繁,如今秦府上下都清楚太子殿下與秦老爺交情匪淺,為老爺的前程欣喜的同時,秦府也不再對朱厚照設防,任由太子殿下自由進出,當然,秦府內院朱厚照還是不敢進去的,那裡有一隻對他來說異常恐怖的生物,內院對朱厚照來說是龍潭虎穴。
見秦堪坐在前院天井邊兩眼微眯,出神而空洞地注視某處,標準的發呆模樣,朱厚照摸了摸鼻子,隨侍的谷大用剛待開口喚醒他,被朱厚照搖頭制止。
谷大用也是個伶俐人,見狀便給朱厚照搬來了一張椅子,輕輕放在秦堪身邊,朱厚照坐下,二人靜默無聲地享受著這個寧靜的下午。
太子殿下畢竟年少,沒坐多久便覺得不耐煩,扭動著身子不高興地打破了這美好的寧靜:“你兩眼發直一動不動,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秦堪這才回過神,悠悠一嘆,道:“殿下難道沒發現,臣在扮演一隻大蘑菇嗎?”
朱厚照楞了片刻,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不可抑止。
秦堪嘆了口氣,這孩子的笑點低到令人髮指,前世看電視劇,三國一統後,司馬昭被劉阿斗一句“此間樂,不思蜀也”而樂得活活笑死,秦堪一直覺得編劇很奇葩,三國那麼多蓋世英雄爭了幾十上百年,爭得魏蜀吳全丟了江山,結果劉阿斗一句話,父輩們啥仇都報了,實在太過離奇扯淡。
然而看到朱厚照現在的樣子,將來當了皇帝若哪天被他一個笑話活活笑死也不是不可能,那時史官如何在史書上寫正德皇帝的死因?他秦堪該判何罪?
——以後一定要在太子面前嚴肅點!
拱了拱手,秦堪道:“殿下今日蒞臨寒舍,春坊沒課嗎?”
朱厚照眉開眼笑道:“秦堪,你曾經教我裝個好孩子,這法子果然妙極,這些日子我每天乖乖讀書,每天親手給講課的大學士們奉茶,給父皇請安,他們果然對我讚不絕口,昨日謝遷和幾位大學士一商量,說年節即近,索性放我半月的假,這些日子我不用去春坊啦。”
朱厚照笑得燦爛而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