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拖著他的胳膊,往他臉上甩了一耳光,接著有另一隻手按住他的後腦勺,強迫他往下。
他不肯,掙扎間,和餐桌的邊緣相撞,割破了光裸的肌膚,血滴答滴答的下落,朝低處流動。
桌上,少年的手指輕輕的動了動,摩挲著指尖膩滑的滋味。
是血嗎……
在這空擋,一個客人抬步跨過葉玉茗的身體,伸手觸碰到少年的手臂,痴迷的目光落在他臉上。
「真漂亮,我一定讓你很快樂……」
他將醜臉湊上前——
少年隨之睜開了眼。
他在那瞬間渾身一顫。
「啊!!!」
一把餐刀插進了他的眼珠裡。
他痛聲嘶吼,捂住血流如注的臉,隨即一記極其強悍的窩心腿落在他胸口,把他踢飛出去一米遠。
驚恐萬狀的目光中。
林溪緩緩坐起來,瞳孔幽黑,漠然而平靜。
一把銀色餐刀被他夾在指尖。
刀進刀出,銀白色的刃上,只落了極窄的一線赤紅。
「已經把他們鎖一起了………什麼?我噁心?韓坤茱,你是在謝家待久了也學出一副偽君子的樣了吧,讓我辦這事的難道不是你?」
「我辦事用不著你來指揮,他如果當真是謝虞川的人,三個股東害怕謝虞川報復,必須得幫你們對付他。」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我不是幫你們,是謝虞川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終止對實驗室的資助。」
謝逢程走在樓頂的天台上,耳朵上掛著藍芽耳機,接打電話。
風很大,將聲音吹的斷斷續續,需要很大聲才能維持交談。
但這已經是整棟房子甚至這片區裡訊號最好的地方了,他沒的挑。
韓坤茱告知他林溪是謝虞川小情人時,他詫異非常,但又醍醐灌頂。
難怪送上門來讓他綁。
小孩兒心性,自我犧牲來當餌。
這是大人的局,在這個場子裡,他釣不住任何人。
想到林溪的模樣,謝逢程又心癢起來。
謝虞川的人?那是什麼滋味啊。
謝虞川沒多大的時候,就展露出遠超兄弟姐妹的智力和性情,老爺子把他帶在身邊,當繼承人養,他在謝家的待遇獨此一份,誰也比不過。
謝逢程是老大,但總被這麼一個小自己好多歲的弟弟壓著,很是不爽,他被趕出謝家那年,謝虞川也就站在老爺子身邊,毫無波瀾,高高在上藐視著他。
結果,謝虞川這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居然跟他謝逢程一個愛好。
真是太諷刺了。
等這局完了,他一定也得嘗嘗林溪,屆時還要好好記錄一番,讓謝虞川來親眼看看,自己心肝是如何跪在別人跟前當狗的。
謝逢程暢想一番,興奮起來。他掛掉電話,正要往裡走,餘光一掃,不遠處樹林子裡,有幾輛迷彩越野車穿行而來,若隱若現的藏在大樹下,數量很不少。
正當這時,又一聲尖利的嚎叫聲穿破房屋,驚飛一片鳥雀。
他心臟猛地一跳。
謝逢程飛快的推開門,急步朝聲源走去。
他在這棟房子裡布的人不多,就幾個心腹,這是他豢養金絲雀的地方,不是什麼武道場,因今天待客,他還特意又找了一隊人來,他覺得夠用。
雖然急,但他不慌,飛快的叫人去看情況,同時備好直升機,要隨時能走。
他帶著兩三人走下樓梯,拐過一個角。
幾人又同時剎住腳步,差點撞車。
一片倒吸涼氣。
拐角,少年拎一隻細窄銀刀站著,面容瑰麗,額間有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