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她相信,一雙冷眼看世間,滿腔熱情酬知己,如果她是愛上他——很可笑的假設。
“四方忍,我今天想早點回家,過了明天,後天我就要坐飛機前往美國,這些日子,謝謝你陪我,你說得、猜得沒錯!我在感情路上走得很辛苦,我在這裡跟說你再見了。”
一連七天,她用行屍走肉的生活來麻木自己的神經,早上九點出門,晚上九點回家,累了坐著休息;餓了找個什麼東西吃,哀悼她逝去的愛情,這樣已經夠了。
汝汝推開門,踏進玄關。
啊!
怎麼全家都在。
還以為父母正忙著談戀愛,而大哥該是在忙著幫務才對!她,全身的力量被榨乾似的,實在沒有力氣,連笑的力氣也沒有了。而換個想法:他們全都在場不也好,可以解釋她為什麼要出國,該來的總會來!“媽咪我——”
“來來來!乖寶貝,這邊坐。”葉妁兒親愛的拉著女兒坐在自己身邊:“今天怎麼那麼早回來?”
“是不是小倆口吵架,玩那些什麼打是情、罵是愛遊戲?”宮偉仁笑著促狹。大夥不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最溫柔似水。
宮汝如朝他做了鬼臉:“不用你管!”小女兒似的撒嬌:“媽咪,我想去美國深造好不好?”
“怎麼會突然想到去美國留學,那兒人不生、地不熟的,有沒人照應!是不是宸風也要去?”八成是小倆口捨不得分隔兩地,鶼鰈情深。
“不是,是我想念大學,反正我還年輕,不急著論婚嫁,好不好!讓我去美國唸書?”
“這——”葉妁兒完全亂了章法,美國那麼遠,要這粉雕玉琢的女兒去那麼遠的地方……
“汝兒,爹地跟媽咪已經答應將你這一生交給宸風,你去問他,如果他答應了,那你可以出國。”宮雷代替妻子回答。
有何不可!
他跟她之間是沒有交集處了:“爹地,你們在看什麼?全家人都瞪大眼,該不會又是什麼泣鬼神的冤案吧!”
天曉得他家的人最愛看一些什麼懸疑案件,然後個個像福爾摩斯的猜測犯人是誰。她也曾喜歡這個遊戲,但是,那也只是“曾經”罷了。
“你媽咪,她說最近有人大砸銀兩在廣告上,報上四分之一牌面只寫著‘最愛’,今天晚上新聞後會有一支廣告上檔,她直吵著要看天下最痴心的人的真面目,所以我們全都睜大眼睛。”宮雷是抱怨的口吻,動作裡卻是寵愛的摟著妻子。這輩子他是愛不夠她的。
“最可憐的莫過於我,得坐在這兒看他們上演一些噁心的親密,寒毛都豎立白旗的喊救命。”宮偉仁似真似假的抗議。其實他很為父母的愛感動,有什麼比滿足在彼此懷中更幸福。
世界上有這種人嗎?
住在地球村的人類全部都知道:中國人是最拙於表達情感的人種,或許是五千年的國粹,首先仁義的束縛,所以他們永遠崇仰無聲勝有聲的情意滋味,把勇敢表達當作是放蕩,很可笑!
她好累!想睡了。
緩緩站起身,正要開口說晚安,可是四十二寸的電視所播放的影片讓她駐足……這好熟悉!
一片由液晶體組成的玻璃落地窗好眼熟,一隻古銅色的手正握著一個遙控器,慢慢的,玻璃由白色轉為透明,可以看見裡頭的擺設,巨大的檀木桌子,鏡頭拉近了……那個牛皮製的大椅……一段非常熟悉的情景隨著音樂浮現在眼前。
鏡頭拉至一個頎長的背影,厚實的肩膀是那麼獨一無二,這是怎麼回事!
冉冉的燈光打在他晶亮的鞋子,接著是白色的西裝,一手放在褲袋,沒有頹廢,只有種玉樹臨風的英姿,剛毅的下巴是如此不馴,挺直的鼻子更是沒話說!燈光不再向上移動了,但是,如此也夠她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