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杜宣提了半死不活的大管家出離了萬福酒樓,面色一陣變幻。
這老奴的雙眼舌頭到底是廢掉?
若是廢掉,怕是那位人物就徹底和家族鬧翻了,如此一來自己夾在其中,本就尷尬的身份將直接被撕掉遮羞衣,淪為家族洩憤的一個缺口;然而若是不廢掉,就會得罪那位人物,想起當日那位人物出手何等狠辣,如此做來怕是也不會有好下場!
到底該如何去做?杜宣提著大管家的手不禁愈發用上了幾分力氣,待到耳畔聽到一聲微不可察的呻!吟聲,立時有了主意。
那位人物是誰,據說現在已經成為了文院之主,麾下還有著許多名聖域強者,甚至當日開啟神挽之石,惠及無數學員、強者,如此人脈哪裡還會怕區區一個杜家!
該死的刁奴,今日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目光投向大管家,杜宣鋼牙咬得咯咯直響,這許多年來從這刁奴身上吃過的苦頭,一一用上心頭來,令他殺意大熾。
半個時辰之後,杜家一間算得上是最為奢華的房間中,兩道身影相對站立,一個是頗為威嚴的中年人,他面色凝重,也不言語,不知是在想著什麼,至於另一道身影,竟然就是提著大管家回杜府的杜宣。
“宣兒,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先是你三弟被打得生死不知,而後連這大管家也是遭了毒手,甚至還被挖去了雙眼、舌頭,這實在也是欺人太甚,當真是不將我杜家放在眼裡,興許我杜家沉寂的太久了!”
中年人叫做杜憲,是杜家的當代家主,也是杜宣的親身父親,還是平雲城所有人眼裡的、最赫赫有名的懼內者。
杜宣垂首站立,並不敢看杜憲,沉聲說道:“父親,此事頗有些曲折,若是追究起來,責任或許並不在對方身上。”
“嗯?”杜憲聞言面色一變,深深看了杜宣一眼,說道:“你是說責任在你三弟身上?”
“不敢!”杜宣也是面色一變。
“宣兒,你許多年才回來一趟,我也知你苦、心中頗有怨言,只是這兄弟之間必須同心,否則就算是我,也不可能饒你!”
中年人言語森森,聽在杜宣的耳中面色就有些發白。
“宣兒知道了!”杜宣誠懇回答,心中已經陰冷一片。
好一個慈父,大略在您的眼中,我這個丫頭生的兒子,怕也就是個小廝的程度!
似是覺得自己言語過了,杜憲和緩了顏色,溫聲說道:“宣兒,那出手之人到底是誰?你說出來,若是責任在你三弟身上,我不會為難他,只是這一番折了我們杜家的顏面,必須讓他補償回來!”
杜宣聞言看了杜憲一眼,面色隱含一絲詭異,緩緩說道:“那人宣兒倒是認識,是天星學院的一名學員!”
“哦,還是天星學院的學員!”杜憲面色多了一分複雜,道:“那你可是知道他有什麼家世?”
杜宣心中哂笑,卻依舊是平靜說道:“那人平時也算是普普通通,並無出奇之處,宣兒也不知道對方有什麼家世!”
“嗯”杜憲點了點頭,忽地面色一動,說道:“這一番他折辱了我杜家的顏面,必須要償還回來,既然你認識他,我也不重罰,就罰他從城門外一路跪行到我杜家,剜去雙眼舌頭,在我杜家門前懺悔一年,如此就一筆勾銷!”
喝,好一個不重罰。
杜宣心中起伏,卻突然平復了下來,看向杜憲說道:“父親此番,若是責任全在三弟身上,如此以來是不是有些重了!”
“哼,混賬!”杜憲勃然大怒,喝到:“他重傷我杜家下代家主,又將我杜家管家打成重傷,如此折辱我杜家顏面,沒有殺了已是天大僥倖!你身為杜家子弟面對如此事情,不但不出手,反倒是和那人談笑風生,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