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步伐那麼堅定,但是我能感覺到,每走一步,腳步就沉重了一點,握著向柏餘的手漸漸收緊,力氣卻在慢慢地抽離自己的身體。其實我還是隱約期待著他能追上來,大聲地質問我和我旁邊的人是什麼關係,可是他沒有,因為他是顧易森。顧易森永遠不會做任何失去一絲一毫理智的事,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是該安心的,但同樣的,不可能體會到一絲的基於衝動而產生的浪漫。
“你做得很好,深呼吸,千萬不要轉頭。”我聽著向柏餘在我耳邊的柔和聲線,腦子頓時一片空白。下一秒,腦海裡出現的是當年的一幕幕景象。
我在一道立體幾何題上想破了腦袋都無從下手,求救的目光望向顧易森,而他沒有任何動作,但是眼神告訴我,我至少還得想三十分鐘。他每次都是這樣,從來不會直接告訴我答案或者解題步驟,即使我已經確定了自己能做出來的機率為零。這次,都過了四十分鐘,他還是沒有理會我,於是我撅起嘴,甩下筆,不幹了。
他似乎輕嘆了一口氣,拿起我的筆,輕輕敲了敲我的腦袋。
我的手慌忙掩著頭,衝他不滿地瞪眼:“幹嘛啦?”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戳了戳題:“不管最後能不能做出來,思考的時間還是要給自己的,不然就算我和你講了,你聽懂了,下次再做到類似的你還是不會舉一反三。”
“總是有這麼多大道理……”我輕聲嘀咕著,手卻默默拿過了筆。我雖然偶爾和他唱反調,但是總的來說是非常聽話的,聽顧易森的話,至少能保證我的成績在年級前二十不動搖。我從前成績總是上上下下,父母也很忐忑,自從定期得到大神輔導,一直非常穩定,到了高二結束的時候,基本上可以在年級第十左右徘徊了。
和他在一起,是快樂而甜蜜的,我從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天,就知道,我喜歡的人,選擇的人,不是溫柔的白馬王子,他不會說好聽的話,做浪漫的事,但是,他卻是我執著的絕對不會放開的人。我清楚地記得,當我告別高二時的那個暑假,他也即將要離開,在送他走的那一天,我哭的一塌糊塗。他只揉了揉我的頭髮,然後在我的額頭印上了輕輕的一吻。我抬頭,看到他平靜溫和的眉眼,他的頭髮微微有些長了,我抽泣著將他額前的發撥開一些,墊起腳也給他同樣的一吻。
“鼻子都紅了。”他擰了擰我的鼻尖,笑容極淡,“傻瓜,又不是十萬八千里,也不是三百六十五天,我十一就會回來。高三了,沒有人輔導你,不要偷懶,和你推薦的書、給你的筆記都要看,我會定期把習題寄給你,獨立完成,聽見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顧易森你真是比我爸還要囉嗦!我們不是早就約法三章了嗎,你也不許忘掉!不能和別的女生單獨吃飯,不許幫別的女生做事情,不準對她們笑,不準……”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是說過,除了你,還有誰受得了我?你還擔心什麼?”他穿著白色的T恤,在耀眼的陽光下,鮮少的燦爛微笑。
那是在我記憶中,他最後一次那樣的笑,後來的那段時間,沒有他,我過得很辛苦,心裡壓力非常大,常常感覺到孤獨,只有在收到他的信的那天,才會開心得不成樣子。只是,那樣的美好沒有持續很長時間,他向我保證十一會回來,但是他沒有。一直到過年的時候,我都沒有見到他。
我至此失去了他的所有訊息。他給我的最後一封信是在失去聯絡後的六個月,信裡只有八個字: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我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時間就去找了於一穎,甚至很衝動地想找去他家,幸虧於一穎拉住我,和我分析了一下事態,我才再又一個月後,恍然意識到,我們真的結束了。他的家人也搬走了,我走過那棟獨屋,回想起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