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自己將要接手的孩子,她是否也是這麼一個怪物?
不像孩子,倒像是冷血的惡鬼了。
瞬間,將殘耳的孩子有可能與自國學生相戀這點,打上了個巨大的問號。
與本國有仇的殘耳可怕小鬼們,要與自國學生當情人是何等艱難的事情?前者像豺狼虎豹,後者像綿羊,他們能當朋友就很厲害了吧?
凱里目光掠過地上那些不自量力的呆子,嘆息了。
孩子們上戰場前還有好多路要走呀,給這些兇狠的傢伙修理一下也好,將來要面對的比這還恐怖,有點警覺才長的快。
將異國的年幼敵人送入學院陪練這制度,真是設計的太好了。
那被目睹兇殘打鬥經過的少年,一雙手都是血,漆黑軍裝外套也吸了血,溼而沉,棕發少年抬眸看他,漫不在乎的。
“大叔。”少年冷冷喚他。
凱里暴青筋:“誰跟你大叔!老子才二十!”
少年沒理他,只是涼著眸壓著肩上血口子,散漫道:“替這些傻子叫人來吧,最好快點,晚些有一半就要沒命了。”
說完,少年就不負責任走了。
凱里望著那孩子背影,一股怒氣憋在心口。
但下這樣重的手是要倒大楣的。
果然當天,那個叫夏佐的少年被關緊閉了,而隔天,他的撫育物件就醒了過來。
小野獸般的少女叫維拉,果然是挑過樣貌的,是個非常非常漂亮的孩子。
凱里沒看過那樣的髮色,鮮豔的橙棕色,骨架勻稱的像是件藝術品,身形纖細,卻又不折不撓般的堅韌。
最重要的,少女有也是隻猛獸幼崽,剛醒來就想轟牆壁,難纏的很。
看著那樣的少女,凱里想起昨日見到的少年,也想起了殘耳那出了名的護短──他立刻知道學院裡那些歡迎新生的惡毒規矩,大約都將對這小傢伙不適用。
因為不是少女親自將自國那些小雛鳥們掃蕩,就是昨日所見那個少年會替她出手。
殘耳軍團出身的孩子都帶刺,都在血裡打滾過。
記得凱里吃完早餐回來時,正好是開始比試前十幾分鍾。
一早就被他弄得很慘的維拉,此刻已經讓治癒師治好了鼻樑,抬著那張精緻小臉,怒目稚聲稚氣問他──
問他:“我可以開始了嗎?”
那時凱里便知道,學院裡的那些溫室裡的同齡孩子,贏過這兇猛幼獸的機率大約是不大的。
他的猜測也是對的,前兩個與維拉對戰的孩子,在同級裡實力是中下的,從最初開始的自信滿滿,到最後的慘不忍賭,也都只是十分鐘裡的事。
淒厲的認輸慘叫,簡直讓人不忍聽。
聽說維拉是輔助型,但看維拉和初階頂尖學生打架,凱里卻覺得怎麼都看不出來。
維拉真的可以將同級裡中段以後的學生們,一個個殺死,只是看她要不要罷了。
就連面對初階學生裡最強悍的比利──唯一將她打敗的一個──維拉都冷靜的讓人發冷。
那個完美保護自己的同時、也全心想將對手殘酷殺害的傢伙,竟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凱里還真不相信。
維拉是真的想殺,不是開玩笑,連比利都被她嚇到了。
也許是比利那場讓維拉驚魂未定,她差點就將下個對手直接殺死,是凱里以頸圈制止了她。
那驚險瞬間場上驚呼一片,師生們大約太久沒遇見這種動真格的學生,被嚇的半死。凱里卻記起晚他給維拉應急用銀幣時,少女溫聲說謝謝的模樣。
那個人是誰?眼前被制止的人又是誰呢?
一個靦腆不安,另一個,壓緊彈簧隨時要迸發般的野獸,滿口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