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科爾文手中的劇情簡介翻動,指腹滑過那些閃亮的紙面飾邊,閱讀上面字句與對白。
看見自家主子忽然迴光返照般,一改可憐兮兮病態模樣,護衛都傻了眼,
“好像很有意思,我沒看過歌劇。”幾乎是期待的,維拉這樣說道。
從前的殘耳時期,維拉也只在歌劇散場時,與班傑明一起去偷竊貴婦人們首飾而已。
歌劇演出之時,往往是名貴群聚、下手行竊的最好時機。
煤氣燈豪氣的被全數點亮,附近區域亮的有如逢年過節,馬車輛輛駛過,在歌劇院門口停下。而當散場人群湧出,總有如眼花撩亂珍品遊行,隨便一撞,都是大豐收。
維拉還記得等在外頭時,所聽見的那些不可思議唱腔,她也還記得,自己蹲在陰暗角落等待散場時,那種豔慕的感受。
於是隔日,即使是坐在輪椅上,維拉依舊準時盛裝赴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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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維拉穿上髮捲幫當年贈她的漆黑優美禮服,披上泰比莎私下贈她的大裘,甚至特意請人上了淡妝,掩蓋死人臉色,才帶著雀躍的心前往歌劇院。
其實她本來打算穿凜凜的軍禮服,從前狄倫在交流宴穿的那種女式版,很早就想試試看了,雖不能穿高階軍官的官方雙色禮服,但也華麗有餘。
可是科爾文卻溫溫說服了她。
“你可以一天不當軍人,不拿槍,今天,嘗試當一個受人保護的女孩。”
長輩一般的溫熱語氣,幾乎讓維拉的心都融了。
從前的凱里雖語氣不如科爾文和緩,卻有著同樣的關愛,兩人的影像重疊,讓維拉看呆了眼,不知不覺乖巧點了頭。
冬日微寒夜風中,維拉搭乘日光碉堡馬車,來到歌劇院前廣場。
被抱下馬車,她眯眼貪婪看著眼前歌劇院富麗燈火,童年美夢將要實現的感受,如此讓人心跳難平,有如幻想。
維拉被放上輪椅,蓋上毯子,護衛們一路小心推她至歌劇院門口。才讓穿著鬥師制服的狄倫抱起,在眾人目光之下,步步踏上歌劇院臺階。
內部挑高至頂的歌劇院,他們貴賓包廂在二樓,滿是階梯空間狹小,輪椅難進,今日因而都由狄倫代步。
“你的臉很合襯這華麗的一天。”當時維拉是這樣決定代步人選的。
而就算她聾了瞎了,也可以感覺到周遭名貴們交頭接耳,目光不斷往這投來。
貴婦們以扇掩嘴,交換眼神,目光不斷在狄倫與她的身上來回。當今的貴族圈子不小,但幾乎人人都知道集美貌與荒唐於一身的狄倫。
走過人群駱驛入口,狄倫沒對熟人有禮點頭示意,倒是像扛貨工人一般快速走過。
維拉身上一個名貴首飾都沒有,只有夏佐從前贈送的漆黑蕾絲頸圈與髮圈,跟周遭的貴族千金貴婦相比,落拓的可憐。
可是抱著她的狄倫美人,鋒芒就足以將什麼首飾都蓋過。
當然,也蓋過了她這被抱著的主子。
歌劇院長廊燈光朦朧,維拉看著狄倫側臉,忽然覺得,有時她真看不透狄倫。
這傢伙明明面對那些鬥爭與殺戮,連眼也不眨,卻願在她對日光碉堡流露出不安恐懼時,伸出臂膀來安撫她。
如此矛盾,就像光與影,但這種矛盾,卻又在狄倫身上不違和的共存了。
一邊心不在焉的胡思亂想著,維拉目光一邊流連壯觀首都歌劇院裡外每一寸。
然後她伸出指頭來東指西指的,讓狄倫和護衛一一替她解答。
爬上蜿蜒樓梯,罩上燈罩的燭光暖暖,在階梯盡頭,她看見前頭的護衛撥開紫色柔軟帷幕,束起,露出了帷幕後頭私人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