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遵照先生的意思,聯絡了一群身手不錯的山匪,與他們聯手行事。阿蒸說,與盜匪聯絡時,他只露過兩次面,期間也並沒發覺有人跟蹤,就連五十里埔事發當夜,他也不曾感知到附近有高手窺視,直到阿燕身死,那個灰衣女子又突然出現,他才知道事情有變。”
語聲淡然地說到此處,阿烈便停了下來,平板的眉眼間仍舊是一派木然,數息之後方續道:“此行能活下一個阿蒸,已是萬幸。阿燕就算沒叫人刺死,也逃不了灰衣女子之手。這一局,我失察在先、輕敵在後、安排有失。請先生恕罪。”
他躬腰請罪,一身黑衣似欲融入夜色中。
“灰衣女子……好一個灰衣女子……”莫不離並不領會他的請罪,只輕聲自語,撫在廊柱上的手指動了動,“我記得你說過,那灰衣女子髮色古怪,半灰半黑,可是如此?”
“是。”阿烈躬身說道,眉眼間難得地有了一絲波動:“髮色古怪、又是女宗師,按理說此人應當極好找。可奇怪的是,我們的人多方打探,卻是訊息沓沓,根本尋之無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452章 清暉斜
莫不離沉默了下來,良久後,無聲一嘆,轉身便往屋中走去。
阿烈木然立在廊下,直待房中傳來了一聲輕輕的“進來”,他才跨進了屋門。
房間裡根本沒點燈,唯有簾外月色映了進來,一地清霜。
莫不離坐在榻上,斜月清暉,落在他的白衣上,冷寂而又孤絕。
“五十里埔一事,終究還是落在‘力有不逮’這四字上頭罷了。”他淡淡地拂了拂衣袖,語氣中並無太多情緒,“若換作二十年前,這些許小事又何須與他人聯手?我們自己的人手便足夠了,而今卻是……”
他緩緩搖頭,不再往下說了。
阿烈布巾上的眉眼間,浮起了一層濃重的哀色。
只是,這情緒很快便又從他的面上隱去,他向莫不離躬了躬身,淡聲說道:“當年與隱堂一戰,先生能得全身而退,已是大智大勇,僕心敬之。”
莫不離琉璃般的眼珠向旁滑動了一下,似是想要笑,然而,那笑意未及抵達,便已然散盡,於是,他的臉上便有了一個近乎於扭曲的神情。
“什麼隱堂?不過是些前秦餘孽罷了!”他語聲幽幽,帶著徹骨的寒涼,“連自己的祖宗都不敢認,生生要將‘贏’字換成‘隱’字,把他們老祖宗的臉都給丟盡了。始皇帝若得重生,真真要被他們氣死。一群人捧著個不知哪裡來的贏姓小白臉,還自詡什麼‘隱於世,待時飛’,當真可笑!可憐!可嘆!”
他越說語聲越冷,到最後更是冷笑出聲,神情也變得越發扭曲起來。
阿烈不置一語,只沉默地聽著。
房間裡迴盪著莫不離低低的笑聲,不一時,那笑聲便又停了下來,陷入了一片寂靜。
“當年若非先生見機快,只怕先生手上的力量就要被隱堂吞得骨頭都不剩了。先生壯士斷腕,堪稱大勇。”阿烈驀地開了口,雖仍舊語聲淡淡,說出來的話卻帶著極深的敬重,“若無先生,我等早已是隱堂秘殺刀下亡魂,先生又何必妄自菲薄?”
回答他的,是莫不離極輕的一聲嘆息。
“壯士斷腕?不過虛飾爾。實情卻是我與虎謀皮、識人不清,險些便叫人給滅了,如今也只能躲在這不見天日之處,苟延殘喘罷了。”他的眉間忽地劃過了一抹悲意,復又隱去。
阿烈沒說話,然他的神情裡卻含了一絲不贊同,只不知因為什麼,他並沒直言說出。
莫不離並不曾注意到他的神情。
抬手按了按額角,他略帶疲憊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