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無所知,否則,今日菀芳園裡的情形,定然會更加叫人難堪。
霍亭淑郁鬱地想著,柔和的眉宇間漾起了一絲沉寂,便是那一身簇新的華裳翠袖如水、碧縷似雲,亦無法掩去她神情中的黯然。
“……我兒乃是霍家女郎之首,行止更需小心,勿要再令霍氏名聲蒙羞……”
那一刻,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霍夫人微紅的眼眶,那一聲聲的責備言猶在耳,每常思及,便令人如芒刺在背,坐臥不寧。
菀芳園裡發生的一切,霍亭淑並不打算說出來。
她相信,霍亭纖也會絕口不提。
被人家當眾揭出霍氏一族的老底,這種事若是被母親知曉,甚而傳進父親的耳中,她們姊妹便又要被罰了。
那對著列祖列宗的牌位背祖訓的滋味,她委實不願再嘗。
“……阿久,阿久。”耳旁忽然傳來霍夫人的聲音,她喚的正是霍亭淑的乳名。
霍亭淑一下子醒過了神,忙向霍夫人露出了一個淺笑:“母親勿怪,我一時出神,未聽見您說話。母親方才說了什麼?”
霍夫人似是有些憂心,並未發現她的異樣,此時便皺眉問道:“我方才是在問你,依你看來,秦府的情形如何?”
她們今日是奉了霍至堅之命而來的,目的便是要探一探秦家的底,順便問清秦家與薛家的關係。
聽得霍夫人的問話,霍亭淑沉吟了片刻,輕聲地道:“富貴二字,秦家……只得了一半兒。”
她所說的一半,自然是前一半兒的“富”,至於那個“貴”字,如今的秦家可是半點不剩了。許是因了豪奢太過,那士族氣韻便被打消了,卻是與那些暴發戶有幾分相似。
“我也是這樣想的。”霍夫人贊同地點了點頭,停了一會,卻又蹙起了眉心,“我看秦家的那幾個小娘子,倒還有些樣子。我兒與她們去外頭逛了一圈,時辰也不算短,不知可看出了什麼?”
霍亭淑抬手攏了攏衣袖,又將鬢邊的髮絲掠至耳後,方語聲平淡地道:“並不出奇。秦家大娘子秀雅不足,刻板有餘,不大懂得變通;秦二孃雖有才有貌,卻失之於清高自許,過猶不及;秦四娘秉性尚可,只是太過於尖刻了,說是百年士族,在我看來,還不如商戶家的小娘子來得溫婉;至於那兩個庶出的麼……”
她說到此處略停了停,眸中劃過了一抹淡淡的不屑:“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往後連媵妾怕是都無緣去做的,我便也沒多管她們。”
她口中隨意點評著秦家的幾位女郎,袖中的手卻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今日在秦家所受之辱,異日必會討回,只是,當著母親的面兒,她卻不想長他人志氣,所以便給出了一個能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答案。
秦家已經淪為商戶了,這樣的人家,她們霍家根本就不該放在眼裡才是。
自然,說這話些時,霍亭淑並未去理會一旁的霍亭纖,唯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似是在不經意間表述著什麼。
霍亭纖明顯地瑟縮了一下,垂下了頭。
比起父母,她對這個長姊更怕一些,此時自是不敢有任何異議。
霍夫人並不知兩個女兒的想法,見霍亭淑對秦家眾女的評價頗低,霍亭纖也無別的表示,她便也跟著放鬆了幾分。
雖然不明霍至堅之意,不過,身為他的枕邊人,霍夫人也能猜出個大概來。
在她看來,霍至堅似是有意拿秦家立威,如今秦家這般勢弱,既無人支撐門戶,亦無別計程車族相幫,他自是可以安心行事,不必顧及太多。
霍夫人長舒了一口氣,只覺得今日不虛此行,心情倒好了起來。而霍家姊妹亦深覺今日之事到底瞞住了,心下也自開懷。於是,在接下來的路程裡,母女三人倒也有說有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