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行事?
就算去了上京,她也沒有絕對的把握短期內達成目的。
此乃政事,就算她掛著師尊的名號,亦不能輕易動問,否則極易給自己惹禍。更何況,上京亦有上京的安排,她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亦有不少人要應付,且上京離著青州亦遠,就怕鞭長莫及。
秦素微微垂首,蹙眉沉思著,而上坐著的太夫人以及兩院的夫人們,此刻的神情卻是各不相同。
鍾氏與高老夫人神情沉冷,看向一眾女郎的眼神極為凌厲;吳老夫人則是面色晦暗,有些陰晴不定;至於林氏,此時則是一臉的心疼與惶惑,卻並不敢出聲。
西院郎君如秦彥昭與秦彥直等人,往後終需入仕,亦終不免要與霍家打交道。而東院的女郎們卻自作主張,與霍家交惡,此等行徑,不啻於斷了幾位郎君的路,故西院的兩位夫人此刻皆是心中慍怒,只是礙於太夫人在上,方才極力壓抑著情緒。
至於東院的兩位夫人,林氏是關心自己的嫡女,秦彥昭他們的仕途,與她何干?至於吳老夫人,她的情緒卻是因秦世芳而生的。
若是霍家與秦家關係欠佳,則左家亦會受影響,她怕這影響會觸及秦世芳在左家的地位,故而有些擔憂。
然而,轉念去想,秦世芳中毒之事,至今仍是撲朔迷離,左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很是耐人尋味。如此心境下,吳老夫人便又隱隱地覺著,左家若是能吃些苦頭,她亦是樂見的。(未完待續。)
第146章 風絮亂
兩院四位夫人,心思卻分成了三種,各不相同。太夫人冷眼瞧著,心底裡漸漸生出了一絲悲涼。
她無聲地嘆了口氣,垂下眼眸,看著跪在地上秦彥雅等人。
那一刻,她蒼老的面容上,有著深切的無奈,卻也掩不去那一絲隱約的驕傲。
無論幾位長輩如何,秦家的晚輩們總算還是齊心的,士族的風骨亦不曾缺了去。
如此一想,太夫人的神情便越發柔和起來,混濁的眼眸中,泛出了一絲異樣的光彩。
只是,那一絲光彩,終是不及遍佈她額上的陰雲,於是,她的面色便有了一種極度的不協調,像是被兩種情緒拉扯著,難以分出孰輕孰重。
事實上,自從霍夫人攜女離開,秦彥雅等一眾女郎跪地請罪之後,太夫人的心情,便始終處在這樣一種矛盾的狀態中,時而心焦,時而欣慰,時而又覺胸中塊壘難澆。
“……小雅,你方才是說,那霍家的大娘子,竟有辱我青州秦氏之意麼?”她語聲沉沉地問道。
秦彥雅神情平靜,伏地輕語:“是,太祖母。雖霍大娘子未曾明言,但語中之意,卻是說我秦家除了錢財,一無是處。”
座中一片安靜,吳、林、鍾三位夫人,此刻的神情多少都有些不安,唯高老夫人冷笑了一聲,斥道:“輕狂。”
相較於那幾位夫人而言,一路從小宗妾室之位,走上西院老夫人之位的高老夫人,心底裡其實是最無懼的。因為她太清楚,那些所謂的高貴士族,骨子裡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當年潁川連遭大災,在那短短數月裡,她見到了太多所謂計程車族貴人們,在一口麥飯面前,會露出怎樣的嘴臉。為了一口乾淨的水,又會做下怎樣的事。
所以,在心底深處,她壓根兒就瞧不起這些所謂士族。
“雖說是輕狂,只是,得罪了她們,也終究是……”吳老夫人終是放不下心中憂慮,語聲遲疑地說道。
高老夫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心底嗤笑。
“姒婦憂慮太過了。”她語聲淡然地說道,信手拂去了裙襬上落著的一片飛絮:“左中尉在郡中經營多年,豈是一個小小縣中正能撼動的?此事該憂心的,還是我們西院才是,姒婦卻是杞人憂天了。”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