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江言抽了張紙,邊走邊擦手上和臉上的水,其實他並不敢去驗證這個猜想。
因為他是真的喜歡北山。
活了兩個世界,段江言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想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也是第一次這麼想談戀愛。
如果這些其實都是他最討厭的欺騙,他真怕他會當場氣的哭出來。
身邊所有人好像覺得不像,但段江言就是覺得像。
很像,越來越覺得像。
剛走到走廊拐角,段江言抬眼,忽然看到一頭漂亮的金髮。
是秦朔川躲著的那個金髮碧眼、如公主似的外國美女。
此時秦朔川正站在她對面,似乎在聊天。
他怎麼不躲了?看樣子表情態度也很正常,難道是方才帶著我所以才要躲?
或許是因為滿心都是北山這件事,或許是什麼直覺,段江言腦海中浮現出隱隱約約的念頭。
沒有第一時間走出來。而是選擇了悄無聲息停下腳步。
秦朔川語氣淡淡,用法語問了一句什麼,段江言只能隱約分辨出語種是法語。
聽不懂卻還是像再聽聽牆腳,直覺上總覺得能得到什麼線索,萬一就聽懂了呢。
萬萬沒想到這個一個典型的歐美長相的女孩子,開口居然普通話還挺標準的:
“e on!說中文嘛,我知道你會好幾門語言,但你不用照顧我了,給我個展示漢語的機會!”
秦朔川“哦”了一聲,換成漢語道:“什麼時候來的京城,不是說要接手美區的生意了麼?”
麗莎誇張扶額:“天啊,你不知道。你回國之後那老頭子又多了幾個野生兒子!除了我們法國,他在各國辛勤播種!”
“你們不都說‘自由美利堅,槍戰每一天’嗎?你看看我——”
說罷,居然性格奔放,當場就要掀裙子露出腿上的彈孔。
秦朔川立即蹙眉,偏過頭去不看她:“停!麗莎,注意你的舉止。”
他已經習慣了,就算放在法國她也是算是相當奔放的人,倒是真的沒別的男女之情的意思,就是對誰都這樣而已。
麗莎只好放下裙子,一攤手誇張道:“這幾年你變了好多!更嚴肅了,好無趣!”
“真的!你看,奧文那天和我說你其實是你們國家的首富,我好驚訝!他說你上學的時候用的是假名,真的嗎,你不叫北山嗎?”
豎起耳朵偷聽的段江言登時一愣。
秦朔川蹙眉:“別叫這個名字了。”
剛剛段江言在身邊,就怕她飛奔過來脫口而出一句快樂洋溢的“北山”,她是快樂了,但自己的末日可就來了。
“我聽到他們叫你秦董,這不是名字吧,”麗莎道,“你太壞了,你用假名騙了我們所有人!所以你到底叫什麼!”
“秦朔川。”
麗莎想了想:“秦……認識你之後,我一直以為你們國家有‘北’這個姓。”
“朔的古義就是北的意思,”秦朔川看了一眼時間,“行了,一會要是再看到我,尤其是我愛人在我旁邊的時候,千萬別再叫‘北山’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