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牽繩,見著人就叫。
嚇的很少有行人敢往那邊走。
但很神奇的是,那些狗唯獨不衝岑鳶叫。
反而搖著尾巴主動跑到她身邊,腦袋正她褲腿上蹭來蹭去,想讓她摸。
周悠然想不明白,這麼招小動物喜歡的人,為什麼卻不被人珍惜。
跨年夜那天,鎮上有小孩子在路邊放起了煙火。
岑鳶穿了件外套,站在二樓陽臺,看著煙花在天上炸開,轉瞬即逝的美。
往年,每次跨年夜,紀丞都會來家裡找她。
周悠然管的嚴,十點以後就不許她出去了。
紀丞就軟磨硬泡,又是撒嬌又是耍賴的。
甚至還管周悠然叫姐,
把周悠然逗的合不攏嘴,這才稍微鬆口:“不許超過十一點。”
那些日子,就和這煙花一樣。
短暫,但是美麗。
怎麼可能忘掉,沒辦法忘掉的。
針在胸口扎一下,傷口是一直存在的,只是肉眼看不見罷了。
很快就到了返程。
回去之前,徐伯親自從自己家的魚塘裡抓了幾條鯽魚,用魚簍子提來,讓周悠然給岑鳶煮魚湯。
岑鳶倒了杯茶,遞給他:“謝謝徐伯。”
快十年沒見了,小姑娘長高了不少,和從前比起來,多了幾分溫婉。
她從小就是個文靜性子,紀丞那孩子鬧騰,但在她面前,也是極為小心,生怕弄碎了她。
被保護的很好的小姑娘,文靜,但眼裡是有光的,如同黑夜裡的燈盞,是紀丞親手用自己的火替她點燃。
可現在,那盞燈滅了,她眼裡的光也沒有了。
待人溫柔,對自己卻顯得隨性。
這其實是一種不太好的預兆,彷彿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打算一般。
岑鳶拎著那幾尾魚,去廚房處理去了。
徐伯落座後,嘆了口氣,低聲問周悠然:“那孩子在尋城,沒被欺負吧?”
周悠然把切好的水果端上來,手稍頓了一瞬:“那孩子向來報喜不報憂,但應該過的不算好吧。”
從窈窈說的話可以聽出來。
那家人只拿她當綁住商滕的籌碼。
而商滕娶她,只是因為她溫順聽話的性子。
畢竟以他的身份地位,想娶一個比她更美的女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徐伯又是長嘆一聲:“要不乾脆讓她回來算了。”
自己何嘗不想呢。
周悠然苦笑道:“還是算了,她在那邊,起碼衣食無憂,還能完成自己的夢想。更何況,那邊才是她的家。”
中午吃完飯後,徐伯說難得今天出了太陽,讓岑鳶出去逛逛。
她白的沒什麼血色,所以總給人一種,病弱的美感。
徐伯擔心她的身體,岑鳶便輕笑著應聲,說:“好。”
隔壁幾個小孩在玩,岑鳶在徐伯的聳恿下無奈加入。
雖然是個陌生的姐姐,但他們並不排斥。
因為她看上去好溫柔,就連看他們的眼神,都帶著一種寵溺。
岑鳶也沒真的和他們玩鬧在一塊,而是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奔跑在豔陽之下。
無憂無慮的童年,連摔倒都帶著笑聲。
岑鳶走過去,把她從地上抱起來,溫柔的拂去她褲子上的灰塵:“有沒有摔到哪裡?”
小姑娘搖搖頭,眼睛紅了,趴在她肩上告狀:“哥哥不等我。”
跑在人群最前面的那個男孩子,穿著和她相同款式,卻不同顏色的衣服。
應該就是她口中的哥哥了。
岑鳶拿出絹帕,替她擦淨眼淚。